闻听此话也暗自窃喜,莫非是天公作美叫我享受一回温柔?可嘴上又有点忸怩不安地说:“那多不好意思,再说孤男寡女也不方便啊。”女人瞥他一眼,正色道:“有啥不好意思,出门在外的人就论不着这些了,在外的人谁还没赶上个风风雨雨,这算啥。”她依旧说得那么轻松。长栓嘴里嗫嚅着:“不是给你添不方便了吗。”女人说:“怕啥。是我拦下大哥为我做活耽误了大哥的工夫,大雨成心隔人,有啥法,要让你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顶着大雨黑灯瞎火地走出这个屋门也忒不近人情了!别不好意思,你就踏踏实实地待着吧。”
也许是女人太孤寂了,在这雨黑天,她也希冀屋里有个人陪在身边。所以面对萍水相逢的陌生客人,她非但没半点矜持,反倒显得很高兴。长栓讪讪地不言声了,默默地打量着屋子,琢磨着今黑下到底该咋睡。女人收拾完外屋进了里屋靠在了炕沿上,俩人面对着面。长栓惴惴不安地蹉着手,端详着女人。也就二十二三的年纪,说不上俊俏,但鼻子眼睛都带几分秀气长圆的脸盘红扑扑的却又带几分憔悴,健壮而匀称的身材穿一身碎花布裤褂,脑后梳了个小发纂,倒平添了几分风韵。三十刚出头的长栓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想找点话说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当家的咋年轻轻的就没了呢?”
女人嘘了口气,愣怔了一下才幽幽地说:“嗨!他是个短命鬼,我过门的那年麦收,他在自家地里割麦子,大晌午头,我做好了烙饼摊鸡蛋,瓦罐盛着绿豆汤送到了地头上。那大日头毒辣辣的能把人晒焦喽,热的人喘不过气来,那短命鬼带着浑身大汗不管不顾一头扎进田头的大干渠里想洗个澡凉快凉快再吃饭。
谁知他刚一跳下去就听啊地一声大叫,我心说不好,赶紧跑过去看,人早不见了沉了底,我赶紧喊人,等四邻八家割麦子的男人们闻声赶来下水去捞哪里还捞得到,他下水的那地方又是水闸跟前,水很深很急还很凉,人们都说,他肯定是给激住了,一下水就闭住了气动弹不得了,要不不至于。男人们拿着杆子钩子一路往下游搜捞,折腾到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