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残忍！
折莲转身，不让自己的徒儿看清脸上的神色，他清冷的声音传至：是，你说得没错。我留她性命，养着她，只是想找一合适的机会将她炼成无上法器。
当年，我是明净寺寺中弟子，因为贪图长生，就随江湖中其他伏妖人一起去山中围剿捕捉螣蛇。那时我的修行与那些修道之人不能同语，只找到这么一只幼小的螣蛇。见它无法炼化，就一直留在了身边，想要等它长成……后来被住持发现，我被逐出了寺院，四处以诛妖为生。
长怀！那双空明无悲无喜的眸闪过痛苦、憎恨，永远不要对妖有任何仁慈之心，它们的妖性与生俱来，无法改变！它们嗜血，伤人，与野兽并无分别。哪怕能幻化出人形，身体内有得仍是妖心，它们没有感情！正因如此世间才有了伏妖师，要将它们赶尽杀绝。
不是的！长怀脚步不稳地上前，抓紧折莲袈裟的衣袖，师父，妖与人一样！它们也有感情，它们会悲伤，会喜悦，同样也感觉到痛楚。雪魄她对我笑过，跟我说过许多话！师父，我求您不要再伤害她了！
求您放她走……
长怀跪在了他的面前，不肯起身。
漫天的星光寂然宁静，山峦间有风吹过，几声虫鸣。
折莲手中的禅杖跌落在地，染着妖血的禅杖泛着莹莹星光。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会为了一只妖物与他顶撞，下跪求情。
长怀……他听见师父清冷的嗓音微颤，在唤他的名字。
你被妖物迷惑了心神。
长怀不敢抬头去看师父动怒的表情，他却不知师父并没有动怒，俊刻的面容变得迷惘恍惚。
眼前的场景何其相似！
多年之前，是谁这样跪在明净寺的长阶前？
天上的星光消失了，墨色倾倒的云在头顶极快地聚集如同巨大的旋涡，一阵阵雷声从远到近。
山峦间的风不再吹拂，虫儿也噤了声。
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遮天蔽月，闷雷搅动，像是战鼓。
直到咔嚓一声巨响，刺破天穹的电光劈下，折莲眼中的光芒才重新聚集。
暗红色的雷电一道道劈在山峦周围，折莲回过神，将跪在地上的长怀拉起道：快走！为师天劫已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