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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汽车安全技术发展到多么先进
名为“碰碰车”的游戏。
依然能成为游乐场的活跃项目
说不定,人们从骨子里面就对车祸体验有某种追求。
不过把碰碰车说成车祸,似乎是夸张了,因为我未体验过真正的车祸嘛。
那就比作比碰碰车强烈十倍的感觉好了——关于我被怜一拳打得陷进墙壁这件事。
相比起放映室的隔音墙,男生宿舍入口的墙壁要坚硬得多,撞击的瞬间,头顶微弱的灯光都要被震得熄灭,周围尘土飞迸。
感到耳鸣和头晕,我卡在墙上,但似乎并没有击穿到墙的背面。
跟老被破坏的练功场那种水泥砖结构不同,宿舍用的是坚固无比的钢筋混凝土墙。
“色狼,给我滚远一点!”
毫无耐性。
怒不可遏。
怜咒骂着对我白眼相看。
她难道不知道刚才那一击换在平日我早就死了吗?
好在,今天的我有备而来。
我从墙体中挣脱出来,一大堆类似金属材质的碎片“噼里啪啦”掉一了地。
“毛毛,你的装备报废了。”对讲功能还在继续,手机识别出我的声音,就会自动传到毛毛耳中。
锦衣四十势,毛毛专用真气驱动装置适配武装。
顾名思义有十四种功能,在拷问模式之中出人意料有身体包裹性特别好的一套刑具。
这套刑具除了脸的部分像初代钢X侠,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就是戴上去以后双手只能保持环抱的姿势。
作为刑具,只要能保命,造型再丑我也没有什么可抱怨。
然而只保了一次,看似很坚固的刑具就报废掉,这倒是意料之外。
承受着被一拳打死的风险,我还得忍受围观学生此起彼伏的内心独白。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调而丑陋登场果然是一件无比羞耻的事。
……
“阿怜同学,你没有受伤吧?“
这样说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哼,就凭这群脑子里只有性欲的男人?”
怜最开始的语气只是不屑,可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居然被自己的话给刺激到,发怒道:
“别跟我开这种烂玩笑!”
“不,我知道你受伤了……”
——你的内心受伤了。
羞耻,真是不知廉耻!
这种话不仅说不出口,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大脑就像在爆炸。
怜不满地囔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死色狼。”
而我则是使足力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话:
“你现在这幅样子,该不会是真的打算来寻仇的吧?”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来闹着玩的吗?”怜依然看着眼前的人群,生怕他们会偷偷逃走。
“你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在这几百个人里面的找到你想要找的人吗?”
我也把目光放在那群学生身上,不管是嘴里说的还是内心想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这场闹剧最新出场的丑陋角色。
可恶,这些人一开始就当做是看猴戏,他们压根儿不了解怜的恐怖杀伤力。
这群笨蛋,没看到混凝土墙像豆腐一样被打碎了吗?
他们不知道,要不是有我在,他们早就死光了吗?
……
“我可不管,如果这里找不到,我就一个个班去找!”
她还嫌祸没有闯够。
“这样做是找不到你想要的人的啊。”
“你想要妨碍我吗?”受到质疑的怜捏紧了拳头,“就凭你?”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难道不能冷静下来,想一下有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怜不仅没冷静,还直接烧开了:“方法,方法,方法,你们每个人都一样,张嘴闭嘴就知道说方法!”
无视着她滚烫的情绪,我硬要提这壶开水:“比如说,你真想找人的话,学校里面有仪器,能够检测到犯人留下的精……我们就可以做DNA匹配。”
可以确定围观的人都在听我们对话,关键词硬生生地被我吞回去。
“别在这里忽悠我!跟我一起去医院的师姐说了,你们这破学生会连社团名册也没有,还敢说什么仪器?什么匹配?”
没想到愤怒当中的怜思路还很清晰,我只好无力地劝道:“但是你在学校里大吵大闹更加解决不了问题,知道吗?”
……
怜突然没了动静,是我说错话了吗?
半晌,她才轻声重复我的话:“解决问题?”
“嗯。”
“色狼,你来告诉我……用什么方法……有什么方法能把若姬完好地还给我?”
怜的声音颤抖着。
“这……”
“告诉我!如果做不到的话,你凭什么说可以解决问题?!”
愤怒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我听出来,这句话更多的是埋怨。
怜凭什么埋怨我?
“那难道!你真的想所有人都知道阿若的事情吗?!”
我也生气地大声吼回去。
一时间,怜也愣住了,像在思考。
“我不知道……”
怜语气变得轻盈且急促。
“你难道想把知情者全部一个不漏的杀死吗?自始至今没有真正杀过一个人的你。”
似乎说了一句很不了的话,怜咬着牙说:“那些人根本死不足惜……我不会再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天啊,在她心目当中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我连忙劝道:“你刚刚说得对,无论你做什么,哪怕把我们全部消灭,阿若受到的伤害都没法改变!所以更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帮助若姬,不管是谁,都把我当做怪物……你说!这样的人去死不是很应该吗?!”
怜的内心该是扭曲到什么地步……
我无言以对。
不是理屈词穷。
而是像中午那时,晦气和怨念从胸腔一直满溢,直到把喉咙堵住。
很出奇的是,尽管越来越恼火,我的话语却逐渐变得冰冷。
“你说我们都不帮你……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了帮你们……做了多少牺牲……为了你们……我不惜被身边的人误解……全都是为了你们……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不是没人帮你……而是你根本不去珍惜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啊!”
……
我究竟是在说些什么蠢话?
我可不是为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才特地赶过来的啊……
在到来现场之前,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通过告诉怜这个答案,一定能顺利解决这件事。
但没想到,与怜面对面以后,根本说不出像样的话。
谈判彻底破裂了?
我睁开眼睛,眼睛的焦点缓缓聚集在眼前的少女身上,有些惧怕,怜美丽的脸庞是否会扭曲变化?
担心是多余的,我只不过是不敢直视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而已。
怜,一如既往完美无瑕脸上,愤怒气息比一开始的时候相比有增无减。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便是多了咬牙切齿的表情:标志性的小虎牙也突了出来,气势上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我咬烂撕碎。
声音从低沉到高亢: “你当你是谁啊……明明那么弱……明明那么没用……”到最后成了嘶吼,“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个神经病混蛋!”
怜一边骂着,边朝我轰出致命的拳头。
没法做出一点反应,应该说根本来不及做反应。
怜的拳速本来就快,加上用步法提速,这一拳用肉眼根本看不清。
然后,身后的混凝土墙壁彻底崩塌掉。
而我……感觉自己的裤裆湿湿的……
是尿失禁。
我的身体擅自做了反应,现在我只觉得头昏脑涨,看什么东西都在不停旋转,时间也好像放慢了许多。
话说回来,怜没有继续向我进攻,是为什么呢?
正如她所说,苦练拳法那么多年,却三番四次没有杀掉我。
这又是为什么呢?
……
“区区一条蛆虫,竟然污染公共环境,真是没救了。”
一把刺刀般冰冷且锋利的声音,随着皮靴走路的声音,正在向我和怜接近。
学生会纪律部部长,阿流。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阿流穿着她标准的长袖纯白中山装风格校服一套,一手搭在腰间一把被白布缠绕的长剑上,像念书般说道:“作为女生,公然进入男生宿舍,并且限制群体人身自由,在严禁武斗的宿舍出手伤人,按照学校学生管理条例,纪律部要对你实施拘捕,束手就擒吧。”
围观的人不可能不认识阿流这位古板正经的“女武士”,应该说他们或多或少都被纪律部惩罚管制过。
对于阿流的出现,他们的想法,自然是希望两个女生能打个两败俱伤。
……
“哈?”怜把手从墙壁里拔出来抖了抖,然后往左缓慢地迈步:“我还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校规这种东西。”
“不知道也无妨。”流像木刻般生硬地笑了笑,“在拘留期间,你将会抄写很多遍校规,你必定会记住的。”
怜捏紧了拳头,也毫不示弱:“那真是巧啊,我这个人上学最讨厌的事,就是罚抄。”
“言下之意,你是要拒捕?”流半眯着眼打量着怜,凌厉的凶光早就在她身上砍去无数刀。
“理解不了白话吗?你个说话文绉绉的老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