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捂着微红的鼻头,正欲发怒,看清来人,登时闭了嘴,好听的男音自头顶传来:“你这是……劫狱?”
“没有,没有。”云岫慌忙挥手否认,挂在右手食指的一大串监狱钥匙随着她手的挥动,发挥叮叮当当的声响。
“啊!”甩掉钥匙,云岫故作轻松,“我就是,进来跟阿望聊会天,几天没见了,怪想的。”
被傅将拎着脖领提回来的阿望急忙附和:“对对!你看你这几个看牢房的小兄弟,也不称职啊!值班的时候怎么能睡觉呢?我俩实在看不下去,寻思出来把他们叫醒。”
郁凉州却不理阿望,一双幽深的黑眸只盯着云岫:“你说想他?”
云岫不解:“啊?”反应了一下,“是啊,这地牢这么阴冷,伙食又不好,阿望又怕黑,怪让人担心的。”
“那我放了他,给他好吃的,你还想他吗?”
“要是好吃的能给我也准备一份,我自然就不想他了。”
闻言,郁凉州点头示意傅将,见傅将松开拎着阿望的手,才淡淡转身,对身后道:“回去罢。”
云岫有一瞬间怔忡:“叫我?”见郁凉州身后就她这么一个活人,又忐忑地问:“回哪儿?”见郁凉州不答,径直走出地牢,云岫只能默默跟上。
出了地牢,阿望见夜空中一轮满月,哎呀一声:“糟了糟了,我约了阿美明日一起观日出的,阿美一定在等我。”匆忙告别云岫,“我先回去一趟,去去就来!”
云岫担忧叮嘱:“哎?你可别忘了明日之约啊!”
郁凉州站在一旁,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什么明日之约?”
云岫支吾:“就是……我入玉门关这么久,一直也没能去集市上逛逛,明日我想让阿望陪我去买盒胭脂。”
“你还擦胭脂?”
“就……就是因为……因为……没擦过才想试一试啊!”云岫结巴得更甚,就怕郁凉州再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结果郁凉州却没理会她,带着傅将径直走了?
云岫对着郁凉州的背影扮鬼脸,真是傲慢自大的家伙,大汉的将军了不起吗?她话还没说完,就这么把她扔这了?踢了踢脚底的碎石,算了,反正阿望不再睡牢房,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她的云被中好眠一整晚了。
这样想着,云岫走回房间的步伐也欢快起来。路过郁凉州房间时,还“不小心”踢翻了他门口两株生石花,继而更欢快地回了房间。
郁凉州站在窗前,看云岫那副高兴的模样,问身后傅将:“她就这么开心?”
傅将看热闹不嫌事大:“那是自然,这世间能让女子如此心悦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么,是采买衣物胭脂。另一件么……”
说到这里,傅将本想卖个关子,等着郁凉州那扑克脸露出好奇之色问他时,他再作答。可抬眼一看,对方面上仍旧一派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