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露出了一点点浅蓝色的衬衣，但还是可见他宽阔的肩臂和胸襟。
证件照又拍了好多年了，好像是三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爸...”若冰上下两片嘴唇打开又合上，那两个字还是没有喊出来。
转而挤出一个笑，对着那男人招呼，“我走了。”
我走了，来年再来看您！
若冰脚步很快，江临岸赶紧跟上，坟前这块地全是杂草丛生，他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衣物。快走出那块地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照片上的男人太令人唏嘘！
走过地后到下山的小道石梯。石梯平常也是被杂草包围的，但这阵子从城里回来上山烧纸的人很多，石梯又开阔起来。
“这弯刀镰刀，哪来的？”江临岸抬手看了袋子里的旧工具。
“我大姑那。”若冰边走边答。
她大姑的老家在山脚下，乡村马路通了后，根本不影响城乡往返的生活。闲时大姑喜欢回来，看望爷爷奶奶，和种点蔬菜瓜果之类的。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若冰这才想起，他们在深山老林偶遇。
“陪我爸妈爬山，看到这边有烟。”
“江爸江妈还想爬山，以前是没爬够吗？”
“以前觉得苦，现在却甚是想念。”
谁说不是呢？
小时候这一山的风光啊，干净无任何工业污染，邻里们朴素善良，相帮相爱。但是近年来，村里人全都到城里发展了，直到现在，山上没有一家炊烟了。
“那他们人呢？”若冰又问。
“在你大姑那。”
“哦...”
山脚下的大姑那，是乡村马路的尽头。逢年过节乡亲们回来，都把车子停一边，习惯性地去坐一坐。
走了会儿，若冰又喊，“临岸...”
“嗯？”
“我之前看到过一个故事。”
“什么？”
“好人死了是去天堂。”
“是的。”
“那地狱在哪儿呢？”
江临岸眉头动了动，他不知如何回答。她突来的问话看似不搭边，却总是往那个中心点靠。
若冰捻着刚摸了照片的手指，笑道：“地狱其实在人间，折磨的人其实是挂念者，俗称人间炼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