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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妤儿的眼睛竟是这样的美丽,那乌沉透亮的眸子深不见底,一如沉沉清潭洒满阳光,莹莹似有碎金闪烁。当时的他,只觉万般凄楚,无奈满心的怜爱只能化为深情的拥抱,他紧紧抱着她,连同那块玉,也一并拥入怀中,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失去她。
怎奈回首今日,却早已物是人非,胤礽变成如今这般昏庸骄奢,全然都是他的罪责,是他,亲手断送了胤礽的前程;是他,亲手毁掉了胤礽的人生;是他,亲手打碎了他作为一名皇太子应有的尊严。那一日,当胤礽亲手将这快玉佩还给他时,他便知道,此生,他与胤礽间的父子情分,已然尽了。他对不起妤儿,不曾谨守对她的承诺,好在一会儿,他便要去向她赔罪了,只是在此之前,他只好再次对不起他们的孩子了!
康熙收起玉佩转过头,眉宇间却早已没有了适才的痛楚,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处变不惊的威仪,“还有一件事,朕着实放心不下。废太子胤礽性行不孝,朕想来,应依前拘囚,丰其衣食,以终其身。”康熙连着一口气说完,已然微微喘息,似是疲惫到了极处,张廷玉见状急忙上前轻抚他的胸口,待得康熙一口气回顺了,便听他复又道:“然则废太子第二子弘皙为朕所钟爱,新皇登基后,其特封为郡王,并累加多罗理郡王爵。”说罢,康熙方才将紧握的手凑近张廷玉,慢声嘱咐,“衡臣,这块玉佩,胤礽自幼佩戴从不离身,你且替朕代为保管,待得朕大行过后,你再亲手交到弘皙手中,听明白了吗?”见张廷玉点头称是,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
心下一松,一声叹息已然溢出唇角,近旁烛台上,影影绰绰的烛光掩映在康熙瘦削的侧脸间,描摹出若有似无的落寞,他转动眸子望向跪在榻子旁的两名老臣,眸心在暗影下兀自闪烁着迷一般的光泽,“衡臣,马齐,朕这就把胤禛托付给你们了,新皇登基,免不了又是一番杀戮,胤禛能否坐稳江山,全都仰仗你们了。”
康熙的声线是这样的平缓,低沉暗哑的嗓音也还是这般威严,可此番话语听在马齐他们耳中,却只觉皇帝是在托孤般叫他们觉着不安,他们想出言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