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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砾闻李泰言语苍凉,不由轻唤了一声:“爹。”
“你要成为那种‘砾’?”李泰不应,再次问到。
李砾看着李泰的背影,经久不语。
过了一刻,李泰轻道:“砾儿,你上前来,好好看着这帝京。”李砾依言上前,望着这辉煌帝京,不禁心头豪迈。李泰瞧着李砾神情,微微颔首道:“不管成为那种,必要经人手。当年我一时意气,导致一身技艺无所用处,徒然无成至今。现在想来,朝代更替,人事无常,没有不生不灭的朝,亦没有不生不死的人;而这石砾经万古,错荒流,不论是是石是土,总有一方遗迹,凭后人寄思明理。眼前这帝京,也许数百年之后,会再次化为废墟,但废墟之下的土石,必然留有此方存在过的痕迹,而使土石有这痕迹的,必然是经过人手的技艺。是以,爹爹想,朝会改,人会死,若技艺能流传下去,不论何人手中,总会一代强过一代,也会有比这帝京更为辉煌的存在。”
“爹爹是想要孩儿成为那‘人手’么?”李砾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泰点点头,“不过,现在的你,仍旧只是一块‘砾’。”
李砾再次望着帝京,心头翻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泰一观之后,隔了半个月,熬不过病,便逝去了。
李砾整理着李泰的遗物,看着那些发黄的工图,有些格局构法着实令人费解,但若依法而为,不定又比时下的方法好些。
李泰在世,并未多教授李砾一些技艺,只不过偶尔兴之所至,便随手摆弄摆弄,不想让李砾暗地里学了个有模有样。做些个家用器具,还是让李砾颇有得色的。
既然看了李泰留下的工图,李砾便一发不可收拾地钻了进去。一晃过了三月,李砾乌着眼圈钻出了书房,闷到房里睡了一天。直到李母连催了七八次,才起了身用饭。饭桌上,李母忽然谈起最近京里流民多了好多,这下讲者无意,听者有心,让李砾饭顾不得吃,顿时跳将起来钻进书房展开一幅国土图来。当下尽瞧背面鞑靼与昭朝交界之处,又翻了前几朝的国土图细细对比,直到夜半,才亮着眼睛,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以指点着图,口中反复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