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起云想起什么，拿起一个卷轴，随意丢在我胸口。
随后吸了口乌石散，淡淡道，
“知道怎么做吧。”
我打开卷轴一看，上面是宁华公主未婚夫的画像。
江元瑛，长庆将军嫡子，少有才名，刚正不阿。
慕起云要我在宁华公主大婚那天，勾引江元瑛，破坏他们的婚事。
我不动声色地记下了卷轴上所有的文字。
随即，轻声道，
“公子放心，奴明白。”
慕起云满意颔首，修长的指尖拈起我一缕发丝，慢慢缠了几圈。
他盯着我的脸，语气戏谑，
“这种事，还是交给我的瑶瑶放心。”
我厌恶极了他调笑小宠般的语气。
偏偏，我还不能流露出来。
谁叫我想让慕起云死呢。
2.
我无名无姓，从我记事起，就在京城脚下乞讨。
和我相依为命的，只有一个老奶奶。
奶奶叫我小丫，靠卖豆花养活我。
日子虽清苦，我却很知足。
那天我乞讨完，回到小破草屋的时候，看见了慕起云。
他手里，提着奶奶的头。
和我对视时，慕起云扯出一个笑，
“乖，到哥哥这儿来。”
我又气又怕，拼了命扑过去咬他，想给奶奶讨一个公道。
慕起云却轻轻松松地把我拎起来，指尖不怀好意地摩挲着我的脸，
“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不乖一些，可不好哦。”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先帝的私生子。
也是天下第一富商，可敌国库的那种。
他改了我的名字，叫我瑶瑶。
因为，宁华公主的闺名，也有一个瑶字。
换言之，我是宁华公主的替身。
这十年，慕起云亲自将我调教成了媚姬。
身段如水，热情似火。
把玩人心，倾城祸国。
他说，我会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刀。
美人刀，刀不见血，刀刀致命。
“媚姬者，自应以身体为器，助主公成事。”
我魅惑过很多人，也替慕起云杀过很多人。
忠心耿耿的样子，像一条狗。
他以为，我已经忘了奶奶的死。
但那怎么可能呢。
无数个夜晚，我看着慕起云的脸，几乎控制不住杀意。
可是，我还要忍。
再忍，最后几天。
3.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怔忡。
脏兮兮的布裙，散乱的头发，不像媚姬，倒成了个叫花子。
多少年不曾有过的装扮了。
我笑了笑，不知怎的，鼻尖有些发酸。
蓬头垢面的，所幸，一双狐狸眼还是眼波流转，不经意媚意横生。
这样才更反差，不是吗。
我站在去宁华公主府的必经之路上。
远方传来敲锣打鼓声，是驸马的车队。
我看到江元瑛，他骑在一匹漂亮的白马上，五官俊朗，意气风发。
唔，是个很好看的少年郎呢。
我算准了时机，江元瑛经过的那一刻，我扑了出去。
骏马受惊，嘶鸣起来，高高抬起了铁蹄。
眼看着，要砸到我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