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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护卫立刻拔刀而出——
“唰!”
血花四溅,一片哀嚎。
不多时,跪了满厅的女子都变成了满地的尸首。
鲜红的血水浸染了洁白如玉的地砖。
应采舞僵硬的坐在董敬朝腿上,手脚生寒,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董敬朝像没看出她的害怕,粗粝的指腹轻轻抹掉溅在她脸上的血迹。
“公主,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应采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的。
直到走出堂厅那刻,夜风吹来,吹散了久久不散的血腥。
她终于回过了神,忍不住回望。
一片血色中,董敬朝手捻着檀木珠串,眉眼低垂,瞧不出喜怒。
宫内。
应采舞躺在榻上,难以入睡。
只要一闭眼,脑海便被刚刚血腥的画面占据。
不知怎的,她忽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董敬朝惩治人。
冷冬的白雪地上,他一身红色蟒纹花衣,如火耀眼。
“传陛下口谕,礼部尚书王讧***,罔顾朝廷大计,赐死。”
随着董敬朝一声令下。
羽林卫拔出泛着寒光的刀剑,砍下了那人的脑袋。
那是应采舞跟在他身边的第十日。
过往她虽在冷宫备受欺凌,却从未亲眼见过杀人。
辛冷的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腥味儿涌进鼻腔,她怕得直打哆嗦。
忽然,董敬朝温热的大掌捂住了她的眼。
“这些人的命太脏,会污了殿下的眼。”
……
那抹温暖,应采舞记了八年。
可今日即便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他也没有任何安慰,而是赶自己回宫。
难道他真的厌倦了她?
不安与恐惧笼罩而来,应采舞靠在床头,一夜未眠。
翌日天初晓。
应采舞终于有了一丝困意,昏昏欲睡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殿下,今年祭祀大典的祭司已经定下了。”
“是妱阳公主。”
应采舞像被泼了盆冷水,所有的困顿尽数消退。
澧朝每三年便会举办一次祭祀大典,以此祈求上天佑国佑民。
因为董敬朝的存在,往年的祭司都是应采舞。
可今年却变成了应妱阳——
皇帝前几日才带回宫的那个私生女。
应采舞不敢相信:“为什么是她?”
从应妱阳回宫以来,就一直跟自己不对付。
宫女回:“这是九千岁的意思。”
董敬朝?
应采舞愕然失色,董敬朝……为何要弃自己,选应妱阳?
她呆愣的坐在原地,一颗心不断下沉,越来越冷。
以往只要是董敬朝的话,应采舞从不违逆,从不为缘由。
可这一次,她却想问个明白。
“备车,本宫要去见九千岁!”
半个时辰后。
应采舞下了马车,直直冲进了董府。
董府众人皆知董敬朝对她的偏爱,一时无人敢拦。
她寻到董敬朝的房间,推门闯入。
映入眼中的画面,却让她霎时僵在了原地。
只见应妱阳,这个真正的皇族公主,竟像昨日的她一般,软身窝在董敬朝怀中。
身上繁琐的宫装半褪,香肩半露。
应妱阳葱白的手指捻着剥好皮的紫葡萄,举到了董敬朝嘴边。
而董敬朝,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