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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大笑。
阿婆提着桶水幽幽从她身旁路过,瞧着她的眼神很是诡异,陌染摸着下巴想了想觉着这眼神有些熟悉。
前几日山下王大娘家的傻儿子来这送鸡蛋却在进门摔了个狗吃屎把一箩筐鸡蛋全砸自己脸上,阿婆当时看他的眼神和方才看她的眼神一样一样的。
陌染讪讪捡了木棍,见阿婆伸手招她吃饭忙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晚上整理衣物时翻出一块玉佩,在煤油灯下盈盈发着润泽。
她不识货,不知道这块玉佩值不值钱,但阿婆说这块玉佩成色极好,虽缺了一角但也是珍品。
陌染觉得很是可惜,缺了一块以后有难便不能拿去卖掉了。
算起来自她坠崖醒来到现在已过了一年有余。
年前她坠崖掉在这翠淑岭中,浑身浴血气息奄奄,荒山之中又了无人烟,若不是被当时外出采药的阿婆救下恐怕她现在已是孤魂野鬼。
她虽勉强捡回一条性命,但因坠崖留下的一身伤疤却是如何也消不去了。
她虽看得开,但总归是个姑娘家,每日沐浴便看见狰狞可怖的伤痕横亘全身,密密麻麻宛若毛虫,若换了旁人怕是早就疯了。
阿婆曾试图做一些药来消她这满身伤痕,小一点的伤疤尚且可以,伤口深一些的却只能勉强让它看上去不那么丑陋。
但,伤成她这样的又岂能不丑?不过是求的一个安慰罢了。
好在她脸上的伤口不深,涂了月余药膏也慢慢愈合,如若不然这张脸怕要毁了。
她一直都觉着自己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也万分感激,虽坠崖躺在床上那些时日自己生不如死,时常会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心口揪心地疼,连动上一动都是勉强,需得阿婆日日守着她,身上的纱布也需勤换。有时细微动一动伤口便会裂开,每每换下的纱布上都沾染了鲜血,鼻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她本就因病而消瘦了一大圈,这下便更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但好在翠淑岭奇花异草繁多,这半年来吃了不少稀罕药草,这身子才慢慢养了回来。
陌染把玉佩戴上,好歹是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值点钱的物什还是得贴身戴着。
寒冬虽过,但夜里难免有些阴冷,门虚掩着有丝丝凉风灌进来。
陌染去关门,却看见站于屋外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