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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晴光也瞅瞅杜若,对着云汉说:“杜若确实跟着你受了大罪——我们这些人都跟着你受了牵连,到现在还受人家歧视,你要为大家争口气呀!”她最后这一句话声音挑了个尖,听起来叫人扎汗毛。
方云汉觉得受了奚落,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不时看看杜若,好像向她求援似的。
但是杜若也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皱着眉头。
“大牯牛”也哞声哞气地说:“我也看这事不能算完。挨了人家的刀子,不能就马上忘了疼,必须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毛主席都说过‘将革命进行到底’,咱们就这么算了?现在正是全面落实政策的时候,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大牯牛”声音的频率增抬高了,使人联想到田野上的耕牛仰头哞叫的样子。
刘晴光生怕方云汉听不进去,便接着”大牯牛”的话说:“咱撇开大道理吧,方云汉。我是你小学的班主任,我最了解你,你从小就很有志气。那时我就感觉到你将来可能是个人才,能成就点事业。天生我才必有嘛。文化大整顿来了,你一下子出了名,我这当老师的也很高兴。没想到你叫人家陷害了,进了监狱,一蹲蹲了好几年,可胡言森那派的,一个个借着‘一打三反’的机会上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来了出头的机会,你要是不利用,这一辈子也就完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你就甘心做一个人下人吗?”
方云汉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刘晴光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他的记忆中,这两片嘴唇之间流出的一直是一些非常进步的词语,怎么此时倒说些这样的话呢?刘晴光好像不是刘晴光了。
方云汉的奇怪是没有道理的。人都是变化的。她早年是一个激进分子,满口革命的词语,动不动好整人。但是自从跟”大牯牛”搞上关系,接着跟胡言森离了婚以后,她一下子由一个激进的妇女变成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者了。
但是,方云汉听着她的话并非不舒服,他那天生我才必有用的思想并没有被文化大整顿的风暴洗刷掉,反而根深蒂固地生长于他的心底。他总是觉得自己有一定能力,应该在社会上大显身手,不应该平淡无奇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