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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方本善也算表示了一次父爱,从方云汉手里接过烟和纸,比较熟练地卷了一枝一头大一头小的纸烟递给儿子。方云汉接过来衔在嘴里,一面从父亲手里接过火柴,点上烟抽起来。
但是他受不住这种烟味儿的强烈刺激,仅仅抽了一口便拼命地咳嗽起来。他的眼泪也随着咳嗽的加剧流出来了。
“别抽了,哥哥,快吃饺子吧,都凉了。”云芬摧他道。
“我吃不进去。”方云汉变成了一个软弱无能的弱女子了,弄出副很可怜的样子,“你嫂子没过来。”
“你不好跟她一块儿来吗?方本禄成了你们的亲人了!”周月英气哼哼地说,“她不过来你就不吃了,你还是个大男人呢,连个娘们都比不上,算什么男人!”
“我……妈妈,你让我的耳朵休息一会儿吧。”方云汉哀求似地说。
“我跟你说,你不要弄这个样儿,谁也没怎么样你。你要明白,杜若是你老婆,我可是你妈妈。这几年她一直不跟俺一个心眼儿,可俺没跟她一般见识。你叫她扪扪心口窝,俺对她到底怎么样?哪一点慢待了她?她的家庭那个样子,国民党,谁不知道?可俺是按照党的政策对待她的,重在表现嘛。”周月英滔滔不绝地说。
凡有农村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一种人,她们愚昧无知,但言谈中还要带上几句表示自己很懂道理的话来,这是一种装饰和点缀,好比树林里那些低等的昆虫身上还要带上彩色的花纹一样。周月英说话的方式很像李晓军的后妈,好用一些革命的词句装饰自己,尽管用得很生硬。
方云汉最不愿意听他的母亲说话了,但是今天他不听也得听,他实在不愿意在出狱的第一天就弄得很不高兴。
于是,当他的两个妹妹再一次催他吃饺子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碗。
当周月英再一次给他“上政治课”的时候,他装作要上厕所的样子走了。
出了大门,他还听见他的母亲用很大的声音说:“跟您的老婆好去吧,俺算个什么!”
方云汉一阵恶心,几乎晕了过去,他急忙蹲下—长期在监狱里蹲着,乍一出来,实在适应不了这样的环境。
这时候,他的妻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