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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每份感情,也喜爱着带给我感情的人。舒乙,遇见你,同你在一起,是比恋爱还更甜蜜的事。
四月躺在逼仄的船舱,闭着眼睛轻声地把这些话说出来。无所顾忌。海潮拍打着床舱的窗户,一波又一波。她的思绪飘得很远,远到过去的岁月在向前行走所发生的细微变化她都能一一感受到。
舒乙安静听她说话,点燃一支香烟。她说,四月,我们到甲板去等待繁星。
舒乙带着她坐船轮渡到老挝,打算待上一段时间便回中国。舒乙需要工作,她的假期快结束了,她是年轻的大学老师,在大学里教美学和文艺理论基础。不参加学院任何一场研讨会,脸上有着明显离群索居的痕迹。单身,清冷,孤僻。热衷行走,阅读,养花。遇见四月,是始料不及的一件事,却又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久别重逢。
四月身体逐渐恢复过来,只是仍需要足够的睡眠。苏醒过来的四月全身上下涌动着一股潮流,在乳白色的暮霭中泛着动人的光泽。是林梢低伏的一道柠檬亮光,悠长明媚。
舒乙是欢喜的,她喜欢这模样的四月,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四月,健康,天真,快乐。她是不愿捅破这层称作表象的白纸。她是想要尽己所能好好照顾四月。只因四月一出场便是向舒乙快速靠近的。
她们躺在舱面上,南洋的海风自北向南款款地吹过四月明暗不清的脸孔。星星在无云的空旷中若隐若现, 透彻湛蓝的天空低低地压在海面上,触手可及。四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却意识到了真实距离的远近。她转而摊开手掌,让舒乙察看她的纹路,脉络,流向。她们的感情线出奇地相似,她们各自有着两条感情线,两条断开的感情线,是被智慧线竖向截断了的感情线。曲曲折折。
舒乙,我的掌纹是我父亲遗传给我的,他左手的掌纹是同我右手掌纹对称的。他曾告诉年幼的我,你无法长久地留在一个人身边,你会经历两段刻苦铭心的感情。他说,四月,你不得过早恋爱,不得过早把自己感情交付出来。否则,你将无法获得安稳,舒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