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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油子才说:“今晚会计给大家公布年终分配情况。各人听好自己该进多少钱粮。该进钱的,等倒差户把钱交了,才能兑现……”
他还没说完,曾三爷就大叫起来:“老子不得干!等倒差户交了钱才兑现!我们成了向他们要钱的叫花子了。粮食是我们种的,他们吃我们的低价粮。我家三个壮劳力干活还抵不倒全家只一个人干活的分粮多。天底下哪有这种理?”
油子粗声大气地说:“你在吼求些啥?这是上面的政策,有一个人就要分一份粮,共产党领导要人人平等。”
“什么政策?求政策!”曾三爷愤怒地大声嚷着。“弯弯田栽杆杆秧才是正插。没劳力的人,剥削有劳力的人,我就不相信是政策!”
“你给我两个吼顶屁用!想不通去找公社、大队。国家的政策,共产党的王法,哪个敢反对!?你以为是贫农就可以吊起嘴巴乱说?要给你上纲,这生产队正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
黄二爷等人打帮腔,“算了,又不是油子定的规章,吵也不起作用。不要把大家耽搁了。”
“我不怕你拿大帽儿来压我,我又没有干坏事。”曾三爷恶狠狠地瞪了黄二爷一眼,见其它好些人只管在问会计自家还该分多少粮。才把气吞回去闭了嘴。
驼子会计站起来比桌子高不了多少。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旧长棉袄,腰杆上栓一根草绳,拿着帐本站到马灯旁。他将帐本凑近马灯,灯光照着他青灰色的脸。他说:“今年生产队总收入比去年有些下降,主要是今年农副产品减少了。生产队今年交公粮、忠字粮、反修粮、卖毛猪和一些农副产品,共计收入三千二佰五十三元五角二分,每个劳日(即壮劳力干一天,算十个工分)顶一角六分五厘。……”
男社员有的抄着手闭着眼,有的在巴哒巴哒地吸烟。妇女们低着头做针线,每人都竖着耳朵在专心地听着。
“人均粮(每人全年平均分粮)为二百八拾四斤,公分粮每个劳日四两,肥料粮照钱折算,一担大粪一角五,草木灰一百斤二元。一元钱的肥料粮仍为两斤……”
驼子会计开始公布各家各户的收支情况:他念到:“曹春秀,全年工分一千六百一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