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血污的楚熙和他怀中的长乐，眸色微沉。
“跟朕回去。”
楚瑜眼睫颤了颤，抬头看向卫韫。
他依旧是那身暗金龙纹黑袍，在阳光掩映下，如天神降世，高不可攀。
楚瑜声音沙哑：“是你让人放的箭？”
卫韫没否认，只说：“长乐私放重犯，罪该如此。”
重犯，罪该！
楚瑜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而长乐又有什么错！
“卫韫，你为何不信我？”
自从卫韫展露皇帝身份后，这是楚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卫韫神色一顿，没有说话。
楚瑜静静看着他，对视间，她想起了曾经的年岁。
“我们曾经互托性命，许诺为大庸舍生忘死。”
“后来你说怕身侧无人可信，我便不要命的为你打下江山，平定边疆，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陛下，明明这一切是你默许的！”
“你怎么就不信我？怎么能不信我？”
楚瑜字字沙哑泣血，她是真的以为卫韫会信自己的！
然而卫韫没有半点波澜：“朕当初能在千万人中选了你，提拔至此，今日朕也能另选他人。”
另选他人。
楚瑜愣住了，迟迟才恍然，她于卫韫只是臣子。
是她自己心有歹念，才妄想他会对自己更信任，更亲近！
楚瑜再无话可说，她只觉得此刻连呼吸都是疼的。
这辈子，她曾经以为拥有一切，父母健在，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真心喜欢的人……
可原来都是假的，就像一场黄粱梦，醒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唯一真心待她的长乐，也为她死了，自己却连报仇都做不到。
何其荒唐，又何其可悲？！
卫韫见楚瑜悲戚的模样，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
而后抬手一挥，示意御林军将楚瑜带走，紧接着转身便要走。
就在他迈步的一刻，楚瑜突然开了口：“陛下，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她话里充斥着死寂与涩然。
卫韫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攒紧，但只一瞬便压了下去。
“朕曾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抓住。”
卫韫回头看她，字字轻寒，“朕说过，最恨欺骗。”
最恨……欺骗！
楚瑜脑海中轰然一下，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涌上脑海。
她嘴唇发颤：“你……知道我是女子？”
卫韫面无表情：“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