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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来电话,我才终于记起第一个家人的号码。
我举起手机,手指滑动接听条,手机移往耳边的那短短一瞬间,我心里漾起一丝微妙的紧张感。
“喂?”我轻声道,行驶中的火车发出的“咣当”声很可能让电话那头的人听不清我的话。
话筒里安静了一阵子,没人回答。说来奇怪,火车上经常有信号不好的状况,电话打着打着就听不见声是常事,可是当时我却无比笃定电话里一定会传来她的声音,我就那么举着电话,等待着,等待失忆后第一次听到那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的声音。
那一通电话的所有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先是听见一阵“嗤嗤”的电流声,然后一句断断续续的询问:“喂,成功,你听得见吗?”
美丽的声音,沿着糟糕的电磁信号,磕磕绊绊地传到我的耳朵里,从我那颗蒙着一层浓雾的大脑里轻柔地整理出一丝柔软的记忆。
“成功?你在吗?”美丽又问。
“在的,我听得见,你说。”我捂着嘴回道,想聚拢自己的声音,害怕那一头的美丽听不见。
“成功,我刚刚才看到新闻,长沙机场下了大雪,所有飞往长沙的所有航班都取消了,你现在还在石家庄吗?”美丽关切地询问道。
“嗯,如果没有取消航班,我现在都已经到家了,”我说,“我去买了火车票,现在在火车上。”
“什么时候能到长沙呢?”听得出美丽的语气里充满期待和担心。
“火车到长沙都明天中午了,我估计午饭前才能到家。”
“火车上注意点啊。”
简单的一句关怀,轻轻地抚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急不可耐的想要推开家门把一肚子的委屈都告诉那个守在家里等着他回来的人。
男人并不是都如钢铁一样冷硬,他们那看似包着铁皮的心脏都需要一个人和一处角落,能让他们无所忌惮的暴露出孩童般的脆弱。
我张了张嘴,想要告诉美丽,我失忆了。
“妈的腿疼好了很多,你上次从云南带来的药很管用,”美丽在我说话之前先说道,“果果这两天也很乖,就等着你回来,等会儿我给你发张果果的照片过去,昨天下午在公园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