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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直接回到在自己的卧室,而是降落在住处附近的巷道。
此处,他亦是熟悉的,墙头的水银灯永远在夜色中明亮着,灯光蒙了一层雨后的水雾,照射着青色石板路上的一汪水洼,仿佛冷月无边,连夏夜都变得凄惶起来。
巷口新开了一家旅店,招牌却是旧的。像是为了节省资金,直接从上任店主的故纸堆里翻了出来,连木质都有些开裂了。白底黑字的木牌,店名亦是朴素无奇,大大的旅社二字,带着七八十年代的陈旧气息,现在的住宿之地,早就不用这种名号了。
千良停下来看了一看,便想飞掠过巷道,赶回住处。使用术式让原本尚未恢复的身体更加疲惫,此刻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应该可以再睡一会。就算案件毫无头绪,明天也不可能再闲晃了。
“唉,让一下,撞着了啊!”千良回首,搬运大堆杂物的年轻男子正向他走来,在苍白的水银灯光下投下一小块黑色的影子。大概因为新店开业在即,所以深夜还在赶工。
千良看着那男人走向旅社店门。巷子里这些宅院的格局都差不多,临街一间狭小的前厅,后面是院子,有些铺陈着几间平房,有些矗立着一栋小楼。有平房的大多开了饭馆,那些小楼有些开了旅馆,有的做了浴室。
这间旅社也是一样,从店门看进去,可以看到幽暗的后院。夜风穿堂而过,摇晃着屋顶的吊灯,发出吱吱嘎嘎的轻响。
千良忽而颤栗起来,他知道那是身为里会执律者的契约示警。作为守护人间的里会成员,入职时皆立下重誓,除却言辞,更有契约与术式确保职责的履行,面对危及常人的危险,身体必然会作出反应。
他一把推开擦肩而过的男子,手臂与男人怀中的杂物撞在一处,大概是一枚尖锐的铁钉贯穿了皮肉,但他顾不上钻心的疼痛,恰如他顾不上身后男子因撞上无形结界而发出的钝重声响。
千良纵身跃入被惨白灯光照亮的前厅,自后院席卷而来的夜风并未止息,裹挟着不详的能量扑面而来,那是关乎磨难、血腥、不甘、彷徨、受困乃至死亡的讯息,仿佛鱼店中的鱼腥,就那样盘桓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他甚至可以听到隐约的海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