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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徐汇买块布,拉那个先生去杨浦找个人。若遇上霍左也有事要用车,再远沈一弓也得跑回来接他。
入霍宅起,霍左没教过他半点功夫,只叫他拉车,让他送的东西也越来越沉。他这么安排,沈一弓不敢有怨言,师父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发现,吃食好了以后,明明整日里跑的路程比过去都多,可不知为何,越跑越是觉得有劲儿。
从十二月底跑到过年,再从过年跑到了开春。雪化了,天暖了,霍家院子里的海棠花都开了。
沈一弓经这段时日早已养成天不亮就起来的习惯。这日如往常吃过早食了去找徐妈,徐妈说今起有送菜工来,不用你再拉车了。便让下人带沈一弓去见霍左。霍从义死了,少爷就成了老爷。霍左起的也早,泡了壶茶坐在练功房外的藤椅上,端详练功房前那盆铁树。下人把沈一弓带进屋后就转身关上门走了。
沈一弓有些不安地立在霍左跟前。朝阳透过练功房顶上的天窗投下来,正好在地面上方出一块橙亮的地方。霍左从沈一弓进来起,铁树也不看了,闭着眼不说话,沈一弓就不敢先开口。
光影飘渺,散尘浮动,空气里漫着院中海棠香。须臾,霍左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了一下,沈一弓这才拱手恭敬道:“师父。”
“拉了几个月的车?”
“三个月。”
霍左睁开眼,打量那个头已略微蹿高的少年。年轻人跟野草一样,吃的好了以后动得又多,个头就按不住地往上长。
“打今起别拉车了。”霍左扔了两把木短刀到沈一弓脚边,“跟我过来。”
沈一弓蹲下身捡起了刀。
霍左抬步起身朝练功房内走:“习武像爬山,一山比一山高,可不到山头是看不到自己在哪儿的。杀人却如凫水,你有多大本事都藏在水下面。武道归根结底求大善,杀人做的却是丧尽天良让人家破人亡的活。”
顿了顿,他停下步子,虚觑了他一眼,“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停下还来得及。只要你杀了人就回不了头了。”
沈一弓定定道:“我来这儿,就没想过要回头。”
霍左侧着身,他正好走在那扇天窗下,一半身子陷入阴影一半的身子叫光照亮。听沈一弓答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