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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小儿,看他那样子许是刚下夜班。
“呦!让你一说我都成老字号了!”大婶显然挺高兴,夹起个糖油饼给韩冬,“来,让专家鉴定鉴定!”
韩冬掏钱,大婶不要,我趁机拿过他手里的饭盒,里面是六个码放整齐的兔子形状糕点,红眼长耳短尾,栩栩如生,白中透明,像配了红宝的冰种。
我囫囵个塞到嘴里:“豆沙馅儿?不喜欢豆沙馅!”
“嘿那给我妹的!”
我躲过韩冬,飞身上车,加入自行车的队伍。豆沙细腻的余香和糖油饼粗犷的甜味敲打着味蕾,激起我万丈的工作豪情。
傍晚,太阳只剩下余辉,暑气反倒更浓,一斤空气里能拧出二斤水,我的车轮恰好撞开院门,黑子依着姜老太太,看见我把头扭开,姜老太太穿着件人造棉短袖素花上衣,因为洗过太多的次数,衣服看着像她一样老,她摸着黑子的长毛,手像枯黄的树叶,黑子和她在一起显得特壮。“强子回来啦,”姜老太太笑着,“白雪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你看房上有没?”
白雪是姜老太太的猫,通身漆黑,四爪雪白,额头正中有条白道。它刚生下来的时候,胡同里有老人就说它的白蹄儿像戴孝,不吉利。姜奶奶不在乎,反正她一直不吉利,临老也不怕再添点儿,胡同里的老人但凡觉得自己命苦的,想想姜老太太就平衡了。姜老太太有一口肉也紧着猫吃,几年下来,猫毛像黑缎子一样锃亮,腿脚上的白毛一尘不染,好像每天出门都换白袜子,姜老太太说,老年间这种猫叫“四蹄踏雪”,所以叫它白雪。和黑子一贯躺着不同,白雪喜欢像埃及猫神一样坐着,姜老太太把它当闺女待,常跟它说话:“看着点儿,锅里炖着菜呢!”
“喵。”
“瞅瞅,杨婶儿大孙子都上小学了。”
“喵。”
如果白雪没在坐着,那么它就在舔自己或者打算舔自己,姜老太太每每看到这情景就说“这闺女爱干净,怪不得俊!”俊不俊苞干不干净有什么关系我也没看出来,但它那么频繁地舔毛,我看着替它舌头疼。除此之外,白雪还喜欢每天沿着既定路线走上那么一大圈。从姜老太太家门口的台阶跳上酸菜缸,从酸菜缸跃到杂物垛上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