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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节试读:
边那块青草地,画面是那样清晰,那样鲜明。微风拂过,送来河水湿润的气息和芳草的清香。一只灰色小鸟蓦地从草丛飞起,越过河面,飞向对岸的小树林。岸边垂柳嫩黄鲜亮,随风摇曳。对岸远处村子里不时传来狗的犬声,时隐时现。东面云龙山的棱线起伏有致。湛蓝的天空里逶迤着片片白云,看上去就像谁张贴在天壁上的一张张绵软的纸片。
随着这些画面的叠涌,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蝴蝶夹,对,是只彩色蝴蝶夹,然后才是榕模糊的面孔。正像一碗浑浊的水,经过沉淀漫漫澄清一样,过了一会儿,榕的面容渐渐清晰:紧抿着嘴唇,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几分忧郁,怔怔地望着我。那时和榕在一起,我也曾有意识地将榕的面容,榕说的话以及说话的声音,还有榕的衣着和一些惯常动作牢牢记住,恨不得用图钉一一钉在记忆的墙壁上。如果榕不在身边,自己只身独处时,如同电视画面切换一样,灵光一闪,榕的形象即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清晰得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握住榕的手,甚至能闻到榕身上花露水的香味儿,听到榕略带一点鼻音的动听的说话声。如今回忆榕,却需要如此渐进,层层叠加,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所需时间越来越长。我真担心是否会像拉长的橡皮筋一样,越拉越长,最后“砰”的一声断了,再也追忆不起。不过聊以zi慰的是只要去想,总能忆起榕的面容,至少现在还能忆起。
二十年来,不知多少次我曾坐在桌前,摊开稿纸,提笔想把我和榕的故事写下来。每次都痛苦不堪,忍痛作罢。不是写作本身带来的痛苦,而是每当坐下来想起榕,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令人难以承受。然而要是不写,另一种恐慌不安感又搅得我不得安宁——我怕记忆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甚至连同我一块消失掉。长时间如此惴惴不安中我渐渐明白,我必须写,惟有循着回忆的小路,竭尽所能一点一点捡拾记忆的碎片,力图最真实地把它写下来,心的房间才能透进一点光亮,才能抓住点什么。然而就在我循着回忆的小路一点一点捡拾记忆的碎片写这篇东西时,蓦然发现,一些记忆,甚至是一些最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