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烟

主角是水若烟的书名叫《水若烟》，是作者萱绯然倾心创作的一本古言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着他微微一笑。“是如眉姑娘啊。”江任皓略微有些尴尬，“是啊……很巧。”他冲她点了点头，脸上却带些疑虑，一个女儿身，大晚上的怎会出现在翠云阁呢。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如眉保持着刚才那种笑容“是我家小姐找云...

精彩章节试读：

杭州西湖。

画舫用的帘子，是上好的软烟罗制成的，质地柔软，似水，微微透明的样子。舱内，柳伊人抚琴而坐。古琴被弄断了一根弦，琴前香炉内的香早已燃尽，只留一缕烟气。

“小姐，怎么又拿出这把琴来了，想来是忆起……”如眉欲言又止。“怎么不说下去，我想起谁了？”伊人抬头，微微一笑，转之却脸色一沉，眉头微蹙。如眉眼见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一时慌了手脚。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伊人莫名其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转而起身，走向桌边，吩咐“如眉，续香”。轻轻坐下，她挑了只茶杯，倒了杯凉茶，“阁下既有如此上乘的轻功，伊人自然是该见见的，就请出来吧。”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如眉纳闷着，小姐是不是感觉错了，自己怎么没发觉有人上船？

“伊人向来不喜欢与人捉迷藏，阁下若再不现身，可别怪伊人不用待客之道了。”她的话中微微带了点怒气。“怎么，杭州第一名妓就这么点肚量？”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接着从帘门背后转出一个人来，一身白衣飘飘。“阁下是谁？”伊人没有回答他，“无名小卒。”他爽快的回答，拿起桌上的茶杯，挑眉扬起微笑“这区区凉茶就是凌烟阁的待客之道？”他玩弄着手中的杯子。“凉茶是用来招待无名小卒的，阁下也说自己是无名小卒，这岂不正应了景？”伊人有点狡黠的回答道。“嗯，我是这么说过，姑娘的嘴巴还真是厉害。”他好像没听见伊人的话，依旧把玩着那只杯子。这是一只外表颇为普通的茶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阁下对这只杯子很感兴趣？”“若姑娘肯舍得这杯子，杭州城的乞丐恐怕都不用愁这一两天的饭钱了。”话音未落，伊人原本略有笑意的的脸顿时严肃起来：“阁下到底是何人？”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眼前这个人竟能知晓这杯子的价值，就绝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其实，这一点，光是从他上船的悄无声息就能知晓。

“干嘛这么严肃？”他顿了会儿，见伊人的眉头依旧没舒展，接着说，“好吧，在下江任皓，这，是我的名帖。”他双手递上一个名牒。如眉见状，立刻上前准备接过来，不料伊人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又顺手接过名帖，眼睛往上一瞟，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再开口时，口吻冷了许多。

“阁下面也见了，茶也喝了。若是看上这杯子，尽管拿了去。如眉，送客。”她转身不再理人，而是进入了后堂，那张名帖则被随手扔在了桌上。如眉见着小姐，一反常态，心生疑虑，又不好开口问，看着身边这位公子一副尴尬的模样，只好打着哈哈：“江公子，我家小姐平时……”“不用说了。”他依旧盯着伊人消失的方向，“既然姑娘这么不欢迎我，那在下只好告辞了。”说完，一蹬脚，一阵风过，如眉再看时，人早已不在，少的还有桌上那只茶杯。

“果然是好功夫。”伊人从屏风后转出，眼底尽是赞叹。“小姐，你……”如眉觉得眼前的女子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想几年前，奉了那个人的命令来柳伊人身边当丫鬟的时候，伊人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人的确长得十分漂亮，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貌，性格虽然淡淡的，自有一股清高和傲气。待自己很好，更不用说那些慕名前来的拜访者。而现在对这位江公子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实在是想不透啊。“没什么，只是不愿和这样的人多来往，以免惹祸上身。”伊人淡淡的回答，“把桌上的帖子收了。”“是，小姐。”如眉拿起名帖，忍不住偷偷翻了一下，果然连自己也挺意外的。这哪是名帖，根本就是盖了东厂印章的空白奏折，难怪小姐会有如此反映。东厂，哪是个好惹的地方。

“只是，小姐你拂了江公子的面子，弄得他好不尴尬，就不怕东厂报复？”如眉边收拾桌子，边问。“你害怕了？”伊人把玩着另一只茶杯，“这个……”如眉见着眼前的杯子，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忘了告诉他，这杯子得是两只成一套，他拿了一只，也就不值什么钱了。”伊人狡黠地笑着，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如眉的担心。她只是一个烟花女子，东厂怎会大动干戈的来报复她呢？再说，那位江公子，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杭州天然居。

正值晌午，天然居客满盈门。

江任皓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挑了素雅平淡的雅间，静静等待着。“看着这么阔气，却只要一杯凉茶，这人还真是奇怪。”小二边嘀咕便转身退出房间。回头一不小心就撞上一个身着公服的官差，他面目狰狞，十分严肃的进了雅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一直很安静，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小二战战栗栗的站在门外，不敢有一点举动。直到，雅间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小二，茶还没上呢。”小二慌忙定了定神，推门而入，房内只有那位公子一人。“公子，凉茶来了。”“我说，你是不是要等茶变凉了才敢进来啊？”江任皓的口气有一点戏谑。“是，是，是。”小二的额头变得汗涔涔的。

“这杭州城有几家客栈？”江任皓听了之前那个官差的报告，决定暂时住下来。这段时间，杭州城会出现许多番子，自己在此，他们行动之前多少都要知会他一声。目光渐渐聚集到桌上的那只杯子，那个女子，一身的傲气，碰上他们，难免会吃亏。虽然凌烟阁在西湖中央，整艘船却只有三个人，柳伊人和她的丫鬟，还有一个早已七老八十的掌舵者，她们太危险了。今天拿出那张帖子是为了警醒她，结果自己也被当成了不速之客。想到这儿，江任皓不禁苦笑了一下。“公子，城内最大的客栈有两家，一是城东的悦来客栈，还有一家是城西的祥云客栈。”小二诺诺的答道，“这是茶钱，剩下的就赏你了。”江任皓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转瞬消失在门背后。

杭州城，翠云阁。

热闹喧哗的街市，小贩在四处叫卖，已经快接近黄昏了。夕阳在昏黄的晚霞中，洒下淡淡的余光。江任皓独自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就在天然居待了一个下午，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冷风从暗处吹来。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前面不远处就是杭州城最有名的青楼——翠云阁。花街柳巷，江任皓一点也不陌生，很久以前，他常随着那些番子进出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也是家常便饭而已。

只是今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在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向翠云阁走去。当他踏入翠云阁时，触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胭脂粉味儿，周围的姑娘都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挥舞着手中的香帕。

“公子很眼生嘛，想必定是外来客吧。”正当江任皓想转身离开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迎面走来，刺鼻的香气熏得他有些犯晕。“是啊，今儿才到杭州。素闻杭州翠云阁的花魁天姿国色，因而慕名前来。”江任皓定了定神，拂拂衣衫，笑着说。

“可今儿，紫蝶姑娘不舒服，所以……”老鸨听闻，为难的皱了皱眉。

“哦？”江任皓有些惊异，“怎么会不舒服？”

“唉，紫蝶姑娘出去游湖，不小心着了凉。”

江任皓的脑海里浮现出今早无意间看到的画面。两艘船上，一个慵懒的女子，一个盛气凌人。那个女子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仅仅站在那儿，也有让人挪不开目光的耀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柳伊人，船上的她，虽然淡淡的笑着，却让江任皓感到了些许的寂寞，她的眼底，波澜不惊。微风吹过，扬起她轻薄的衣衫，恍如振翅欲飞的蝶儿，让人触手不及。“伊人……”江任皓站在岸边，轻吟着她的名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已经产生了怎样的感情。

“那真是太遗憾了，既然紫蝶姑娘身体不适，再下唯有改天在来拜访。”江任皓说完，扭身就走，不管不顾那老鸨在身后的叫唤。踏出翠云阁大门，江任皓深深吸了口气，夜幕下的杭州城，空气有些清甜的味道。“江公子。”身后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轻轻的，细细的。江任皓转身，原来是柳伊人的丫鬟如眉。“好巧，公子。”如眉瞅了瞅旁边的翠云阁，对着他微微一笑。“是如眉姑娘啊。”江任皓略微有些尴尬，“是啊……很巧。”他冲她点了点头，脸上却带些疑虑，一个女儿身，大晚上的怎会出现在翠云阁呢。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如眉保持着刚才那种笑容“是我家小姐找云娘有事，所以吩咐我前来的。”“那就不妨碍如眉姑娘了。”“公子叫我如眉便可。”如眉最后冲着他，弯弯嘴角，向翠云阁走去。

西湖凌烟阁。

伊人一个人待在船上，原本是想随着如眉一同上岸走走，只是又突然没了兴趣，好像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连如眉看自己的眼神有时候也变得有些怕怕的。

大概是在十几天前，翠云阁的老鸨亲自拜访，一番嘘寒问暖之后，道出了来意，原来是想让自己加入翠云阁，她说，这样一来，自己也就有了依靠，有什么事儿都能帮一把。“哼，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让翠云阁立于其他两楼之上。”送客回来的如眉一直低声嘀咕着。“好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这小丫头反倒一直念叨着。”伊人坐在窗边，暗自想着：什么依靠，我不需要依靠。自从十几年前被她收养，几年前决定独自离开时，我早就学会了独立。若不是看在如眉身世可怜，也不会收留她。至于那个掌舵者，则是伊人见他孤苦无依，便给了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微风吹开了一扇窗户，夜晚的西湖热闹非凡。这儿临近藏红楼，因此湖中的画舫多半是藏红楼的姑娘夜里游湖。远处灯红酒绿，莺莺燕燕用她们的姿色、娇嗔，甚至是肉体去愉悦一些夜不归宿的人，满足他们的空虚，赢得一席生存之地。相比之下，自己的画舫似乎安静了许多。

船体略微摇晃，好像被风吹动。伊人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关上窗户。“小姐。”从外急匆匆地冲进一个人。“如眉，你的功夫退步了。”伊人没有理会这个脸色红润的小姑娘。“是，小姐。”如眉想起刚才自己上船时不小心绊了一跤，因而弄得船体有轻微的晃动，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翠云阁看到江公子呢。”

“是吗？”伊人的面部并没有任何改变，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良久，伊人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问，“和云娘说清楚了？”“嗯。”如眉轻声回答。

“就这样吧。我也累了，你把外面收拾一下，也去睡吧。”伊人细语吩咐到，转入后堂。暖暖的被褥，淡淡的花香，连如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香。纱帐上绣的一朵朵妖娆艳丽的花，以绝世的姿态绽放着最初的色彩。睡梦中，伊人呢喃着一句谁也不曾知晓的话。

船舱外，打发掌舵者去休息后，如眉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远处似乎有鸟拍打翅膀的声音。转头，，一只信鸽在落地之前，被如眉伸手抓住。她认得它，这是那个人用来传唤她的鸽子，具有异常的灵性。鸽子的腿部绑着小纸卷。

“今晚子时，城外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