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说:“老公你看,咱们结婚时你给我买的睡裙,原来在这哦,我还以为丢了呢,哎呦可把我心疼坏了。”
她手里瞬间抖开一条款式庸俗的大红底印花吊带睡裙,质地一眼看过去就是低档的纺绸货,连真丝都不是,除了令穿着的人尽可能暴露之外简直看不出它有任何特色。
可是女人满脸喜色,甚至脸颊飞上一抹嫣红,笑嘻嘻地说:“讨厌,一看到这个就让我想起你有多坏。”
这句话中的暗示已经不是用暧昧来形容的,它也许适合于任何一对夫妻或性伴侣之间,但穆昱宇用堪比扫描仪的精准仔细扫描了自己的记忆,再次确定这件事在自己的行为范畴之外,他对这一年发生过的事情都记忆犹新,记忆没有纰漏,记忆显示,他没有做出送女人一条地摊上捡来的恶俗睡裙这种事来。
他不可能跟倪春燕有任何瓜葛,他更加不可能身处这样一间陌生的房间,这样一张陌生的床上。
穆昱宇突然就想通了,他一定是在做梦。
只有做梦,才会跟现实相反,他不是在不久之前重遇了倪春燕么,于是,他便做了一个有倪春燕出现的梦。
但这个梦未免有点太过真实,因为手上触到的每件东西都有它们相应的质感:床单一摸,是普通细棉布那种浆硬中带了柔然的感觉;毛毯盖在腿上,还能察觉到它与皮肤摩擦的松软;枕头靠上去,发出一阵沙沙细想,可想而知里面填了某种谷壳;大开的衣柜里传出防蛀香包的味道;窗台上有一排拿喝过的牛奶玻璃瓶装水种上的水生植物,绿绿的,每一片叶子映着透进来的阳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同样能被看清楚的,还有倪春燕妙曼的腰线身段,她此时穿着睡衣裤,长长的直发垂到几乎腰际,发丝飘荡,穆昱宇莫名其妙地伸出手,轻轻一触,乌发从手指间泻下,亮泽柔凉。
从没有一个梦能真实到如此纤毫毕现的地步,穆昱宇闭上眼,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他闷哼一声骤然睁开眼。
很疼。
很实打实的疼痛。
这是梦么?哪种梦能有这样身临其境的效果?
穆昱宇心脏收缩,猛然从床上跳下,他有些发慌,这是梦与这不是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