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悬在不高不低的半空中,整个世界敞亮且明媚。
她垂头拨了个号码:“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已经回上海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那头的人讲话带笑,“对待医生态度要好,我的预约都是按小时收费的知道吗,林如许同学。”
知道对方爱说笑,林如许却没什么心思同他开玩笑,只说:“我就问你有没有时间。”
“……好好好,我有我有,我真是败给你了祖宗。”
半小时后,刚起床的陆医生匆匆赶到医院,看见候诊室没人,才松了口气。约莫又等了十多分钟,林如许才来。
陆饶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翻开病历单问她,“急着见我?最近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我过年回了趟家。”
“哦?”陆饶抬眸,看她的微表情大概能知道一些东西,依旧明知故问,“家里怎么样。”
林如许深深吸了口气。她不喜欢提到关于“过去”这类字眼的任何东西,灵魂死是死掉了,但恐惧阴影依旧挥之不去。陆饶说这是心病,难治。
“不好,他们过得一点都不好,但是我也一点都不开心。”
陆饶表情沉了沉,不说话。
他年纪不大,但治过的病人不少,见过太多太多比眼前的小女孩更严重,更不稳定的患者。
林如许的病只能靠吃药和心理调节暂时缓解,不排除复发的可能性。她已经被病魔折磨了太多年,毕业将近,不得不踏入社会参加工作。
陆饶就是担心这点。职场上的那些腥风血雨,比她在校园里经受的还要凶险。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
她的症状有一定的特殊性,喜怒不行于色,陆饶第一次见她时,要不是各项诊断报告说明,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子真的病了。
他总觉得林如许像一种藤蔓植物,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清冷却也温柔,倦怠慵懒。说宏大点,同整个世界的关系不近不远,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