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这街巷只刚刚容得下一辆马车,车帘掀起后只能看见两侧的砖壁。
“去南面的城门!”聂银烛喊道。
脑海中混沌一片,只有身后渐远的马蹄声告诉她聂羽勉强逃过了一劫。回神时,他们已临近城墙,大唐都城的边界。
“老板娘,你会轻功吗?”白绛突然掀帘问她,“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关闭,而且我们直接走正门出城等于白白送命。”
“不怕,你只管向城门走便可。”
白绛一脸震惊:“什么?你莫非让我穿门而过?!”
“少废话!”聂银烛怒声吼道,“只管走就好了,死不了!”
缩进她怀中的聂羽止不住地颤抖,聂银烛很想和声安慰他,此刻却无法分心,只能不断祈祷那个人能如期出现。
马车逐渐接近城门,守城卫士却对他们视而不见,聂银烛心下安了三分,仍悬着七分的忐忑。
即将撞上城门的刹那,白绛突然放开了缰绳,一个转身向聂银烛扑来,用力地拥住了聂银烛和聂羽。聂银烛识得他身上幽幽散发的香气,是庐山云雾的茶香。
惊风扑面,眨眼间,前方铜墙铁壁的厚实城门变成了一片空旷的泥土道。
白绛的臂弯太紧,聂银烛好不容易回过头去,望见了缓缓闭合的城门和一个玄色魅影。
“白绛。”聂银烛贴进拥她入怀的这个人,在他耳边吐出湿润的气息。
未曾想向来玩世不恭的他竟然红了耳根,耳垂一阵发烫。
“怎……怎么了吗?”
聂银烛摸上了他的后颈枕骨,柔声道:“刚才,你什么都没看到。”
语毕,手指发力按在了他的风府穴上,他即刻昏厥倒下,聂银烛的视野突然开阔。
天际悬挂着云遮月,身后是惊起的扬尘,身旁是达达的马蹄声。
“小羽,生辰快乐。”
第十二年,出长安,赴黄泉,经鹿鸣之森。
当沉沉睡去的白绛渐渐转醒时,他们已经进鹿鸣谷半个时辰,天光乍破,微风轻拂,小径两旁的竹叶簌簌落下。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聂银烛实在不敢相信白绛的睡颜竟然如此痛苦,眉头紧蹙愁容满面,不像平日里那样没心没肺的。
他醒的时候,聂羽正用沾了露水的锦帕为他擦拭额角。短短几个时辰的变故让这个少年惊慌又无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