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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扮。余者亲戚子侄并阖家仆佣,按亲疏不同分别穿了细麻、白棉、白锦的孝服。
七姑NaiNai瞟了一眼自己的庶妹,看她小小年纪却满脸哀容,心中老大安慰。
目光又朝距离自己数人之隔的十娘扫去,十娘的侧脸疏疏落落的,容色平淡中带出心不在焉的样子,姑NaiNai心里就有了几分不喜,又不得发作,正寻思着,忽见十娘身边一个大丫鬟雪墨走至自家小姐身侧,附耳低语。
姑NaiNai眼尖,捕捉到那主仆二人脸上竟露出一闪而逝的一丝喜色来。
痛沉了脸的七姑NaiNai闺名引璋,十六岁时嫁与荆南旺县的周姓主簿为妻,如今已有四年。
旺县名不符其实,是荆南偏远贫瘠之地。这周姑爷单门独户,仅有一位高堂在世,虽是寒门薄宦,俸禄微薄,幸而姑NaiNai当日陪嫁的妆奁着实丰厚。
姑爷又年少温柔,夫妻二人膝下已有了一位刚满周岁的姐儿,四口之家的日子倒也过得和美。因离萧府数百里之隔,姑NaiNai日夜兼程,总算赶着正日子回到娘家,姑爷带着**尚在路上。
因着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森严,萧家虽是荆南富户,嫡出的小姐嫁与九品主簿为妻,从地位上来说,却是萧家高攀了。品级再低,终究沾了官声,是以七姑NaiNai平日待人接物的作风也开始变得半官派。
正欲横眉质问自己的亲妹。
一棒锣鸣,众乐齐奏。挂幔守灵的几位萧府老执事引了数人鱼贯而进。
她正待随起举哀,只见那为首之人头戴一把抓平顶儒中外带单麻梁冠,两侧缀下条条粗麻络子,身穿斜襟孝袍,外罩一件白粗麻对襟无袖过膝褡袢,正双手过胸捧着一架三尺长宽、银平脱的帖白檀框,内中框的正是四太太音容。
是三哥……从目瞪口呆的震惊中回复过来的七姑NaiNai似乎心有所感,四周哭声、乐声、声声不绝的热闹的悲绝里,麻衣素缟的萧引璋热泪盈眶……
这一日始,三爷萧季初躬执孝子礼,承摔丧驾灵之任,谢六亲、叩尊长,直至七天后,恭送膝下无嗣的四太太出殡。
在萧家宗祠旁水灵山荫的祖坟里,四太太得以长眠福地,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