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圣谕,陛下正和军政大臣商议边关要事,怕是来不了,娘娘淑惠,定能体恤陛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娘娘便早些歇息吧。
于是,我看着龙凤烛垂泪到天明,龙凤呈祥的希冀幻灭在灰烬里。也只是一夜,宫中人人皆知,皇后在新婚之夜便失宠。
沁萝看到我怔怔出神,立即下跪叩首,无不端正地向我行宫礼。再抬首的时候,一双眸子已潸潸含泪。
我微微昂首,竟有几滴斜雨吹落在眼角,我心中一落,旋即不动神色抹去,微笑道:“久不至长信宫请安,也不知太后凤体是否康健,顺道也去瞧瞧后宫的新颜色。”
沁萝眸光微动,浮上一丝笑意。
还未来得及起身,凉风一过,外头又簌簌落起雨来,凄风苦雨,想来也是应了心境的。听雨半晌,唐儿禀我,郑公公求见。
既是太后身边的人,我也只得宣召。
太后素来赏识郑公公处事为人张弛有度,眼见不过四十左右,早已升为长信宫的主事公公。他恭顺地向我请安:“皇后娘娘,太后说着您许久不曾过去她宫里了。若是平时有的,也不过是随了后宫妃嫔一同去请安,近来是十分牵挂皇后娘娘。”
我微笑道:“倒是本宫懈怠了,劳烦郑公公回禀太后,待本宫更衣后便去长信宫向母后问安。”
长信宫,后宫之西,离未央宫脚程极近。想当初我入宫的时候,南陵刈便把这未央宫赏了我,言官之笔皆恶语,他只说是皇后与太后姑侄亲厚,常来走动,太后每每宽慰。在深宫中亦有家眷相伴,享半世欢颐。
乘着凤辇,须臾便至。
太后悠然沏茶,只着了石青色缎绣衣裙,云髻也未梳,用素黑的木簪松松挽着。鬓间依稀的白发任凭巧手也难遮掩,褪去荣华,也只是个寻常的老妇人罢了。
我双膝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贴覆于手掌上,后直上身,双手亦随之齐眉,平身再拜,“臣妾参见母后,母后长乐安康。”
茶水声疏疏漏漏,偌大的宫殿唯有这清冷的声响平静地徘徊,随着缠绵的茶香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