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心头大震，翻身下床，以为自己魔怔了。
他走到窗外的时候，忽然听见十全压低了声音说：“有小的们守着呢，天都快亮了，少夫人回去歇息吧。”
周染嗓音更轻，“无妨。”
徐璟隔着一道小轩窗，听着她浅浅的呼吸。
一时间心情复杂，难以平复。
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回忆。
他忍不住拍了自己额头一记，在心中怒骂：徐东风你不是人！
“啪”的一声，太过清脆响亮。
“长兄？”窗外的周染忽然站直了，伸手推开窗，一眼就看见了眸色复杂的少年，发带垂落肩膀，墨发散乱，风流不羁。
徐璟想问她为什么站在这里。
周染却先他一步，周声问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徐璟压下心中惊涛骇浪，朝她笑了笑，“男子体热，出点汗也没什么。”
周染不疑有他，一手撑在窗户上，踮起脚尖，抬袖轻轻擦去少年额间的汗。
天光暗淡，屋檐下的灯火被风雨吹得明明灭灭。
少女明艳的容貌掩在其中，让人看不真切。
徐璟低眸，看着她，轻声唤道：“阿染。”
周染抬头，“嗯？”
四目相对了片刻，少年忽然别过眼，背对着周染靠在了窗边。
周染盼着徐璟想起点什么来，又怕他想起的都是些不高兴的事。
在窗外站了一夜，也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见他这模样，又忍不住心疼。
她趴在窗户上，怕隔墙有耳被人听去似的，几乎是贴在少年耳边，低声问道：“长兄，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李苍南虽然脾气臭，但医术是真的好，他说有办法，就肯定不是空话。
徐璟面色一僵，语气生硬道：“没有。”
“没有也没什么。”天色太暗，周染看不清少年的面色，只当他心情不善。
她周声安抚道：“李大夫也说，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想起来的事，咱们不着急，过几天再看看。对了，你房里燃着那什么回神香，可还睡得安稳？”
周染这辈子，所有的周柔和耐心全用在了这少年身上，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对他更好一些。
“无妨。”徐璟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
“那就好。”周染点点头，“天色还早，长兄再睡会儿，我走了……那个，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徐璟彻底哑口。
阿染怎么能这么好？
就在方才，他还做着亵渎她的梦，简直无颜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