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猛灌几口,揉揉眼睛,血涌上头顶,我已不再害怕。
老太太鼓起腮帮子想说什么,我抓起她的手扔出门外。这下好了,一切回复安宁。我偷偷瞄一眼里间的那扇房门,门开一条缝,我又看见了那只红艳艳的拖鞋,似乎有人挪过位置,可就在此时,那扇门毫无声息关上了。
谁在里面?
天花板垂下一盏灯,晕黄的光照,墙壁斜印的背影,不知何处渗透进来的风,灯一摇一摇,影子却纹丝不动。
我的影子呢?
靠近客厅进门的一角,我的包安放在那里。我走过去把它拎起来,顺便拍了拍,烟瘴四起,抖落的不止是尘烟,还有未曾燃尽的纸片。我捡起一小片随手一拈,搁在鼻子尖,很熟悉的气息,冥纸的荒味。谁在祭奠谁?谁的魂魄曾经停留在这里。看着藕白色地板被烟熏过的暗褐色印迹,有一种不安从我心头升起,小美是人是鬼,是不是老太太故意设的局?
我苦笑。
推开我住的那间屋,拧亮灯,同样是晕黄一片。卧室里的那扇窗没挂窗帘,木质架框,玻璃出奇的亮。影子印在上面,头落在肩膀上,一边一个。左面的在哭,右边的在笑,中间的脖腔里噗噗冒血泡。吓得我赶紧把窗户打开,咣咣数声响,玻璃长出翅膀飞走了。我按耐住心跳把目光落在一张木制大床上,啥也没有,溜光水滑。暗红色的写字台,一盏台灯,一把油漆剥落的靠背椅子。我又看了一眼客厅,空荡荡连起码的家具也没有,好像被人洗劫一空,只有灯绳在那里兀自晃呀晃,
我点一根烟,狠狠吸一口,浓浓地喷出去,屋子里就有了烟火的味道。我又瞄了一眼那盏不时晃悠的灯,它竟然不动了,我分明看见一只纤细的手臂在那里扶着,我擦一下眼睛,手臂不见了。
我有些惶恐。
我把房门关上,脱掉上衣,瓶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完,躺在了硬硬的木板床上。太累了,我想睡一会儿,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小美这个名字再一次浮上心头。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我心里默念着两个字,小美,小美,尖锐地声音,似一根铁钎拖过划痕撬起我多年不愿再想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