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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自在。
他合上手中的书,原本是想叫这奉茶的小丫头去将窗户关严实,抬头将视线望过去时,就瞧见喜儿低着头,从长袖里伸出一截嫩藕似的手臂,默默收拾了桌案上的茶盏。
他蹙眉,心想不是嘱咐张管家尽早将府上多余的人手给裁去,怎么如今还往他屋里送女眷?
本欲开口,又察觉些许不对劲,这小丫头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怎的眉目皆染上忧虑,眼泡儿微肿,面颊粉红,刚刚哭过似的。
手中的书被他随意仍在桌案上,沈知轩背靠着椅子,将脖子后仰,随口来了句:
“世人都言恭亲王府里的沈王爷是个铁石心肠,亡妻封棺入土都未曾掉过一滴泪,连府里头的小丫鬟都不如,都这些日子过去了,还哭什么啊。”
喜儿连忙吸了口鼻子,来不及多想,低头回了他。
“王爷生前待我家小姐不薄,能将我家小姐厚葬奴婢就已经是大恩大德无以言谢了,世人多有口舌,那是他们不知情。”
说到“我家小姐”时,沈知轩方才察觉了些异样,直起身子正儿八经打量起她的样貌来。
“你唤做什么名儿?”
“奴婢叫做喜儿。”想想这名儿还是小姐生前给她起的,愈是想起这些,喜儿这心里头就愈是悲痛,这一悲痛起来,晶莹的泪珠儿就毫不稍加掩饰地蓄在眼眶,看得沈知轩在旁一愣一愣的。
他倒也不是没瞧过人哭,只是鲜少有女子能在他面前哭得如此肆无忌惮的,以往混迹青楼倒是遇见过想留人过夜而梨花落雨,可如今这哭得他莫名其妙,一时间竟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你可是陶滢屋里的丫头?”
说到这里,沈知轩总算是想起来了。
他与陶滢只是对名义上的夫妻,这大半年过去,直到如今陶滢去世,他自认为是有责任的,只是人已不在这世上,他纵是想做些什么弥补,也是无济于事了。
喜儿微微侧过身去,惨兮兮地点点头。
沈知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以前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