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
她的面色有一瞬苍白，雪一般，一双剔透眸子垂下来，张了张唇，一字吐不去。而后盘膝静坐，任碧色浓郁。
不知去了多久，少女纤细的指颤了颤，不曾睁眸，只那般伸出细指，轻轻点出，重重划向下方。碧海于此刹那无了踪迹，少女眉心蹙起，面白如雪，身子颤了一瞬，归于岿然。
“帝玉蝶，灭了……”
灰裙女子惊道，猛然回首，一对长眉蹙起，废了好些力气才舒展开，垂下首，来回地踮了数步，一咬银牙，要去少女所在之处，只踏去三步，被一阵青烟打散。
“君帝，帝玉蝶已灭，只怕此行凶险。”
女子双手虛捧，蓝烟之中一只碧蝶飘摇，摇摇欲坠。
栖闩落在她前方，青衣紫冠，双手负后，眸光落在蓝烟之上，无悲无喜，无哀无乐。
女子垂首，欲言又止，最后归于平静。
“可知当初为何成为大祭司。”栖闩终开了口，却是异样的平静，半分不似高高在上的灵帝。
女子捏决，收了此方神通，答：“簌娘道心不稳，修行不足，公主便择了暮耳。”
栖闩不应，眸眺云海，问她：“距我灵族大兴可卜出了时日？”
名为暮耳的灵族现任大祭司朝他拜下，行了个极为复杂的礼，朱唇张合，无声，只见得栖闩徐徐点头。而后，烟雨亭台只余她一人，碧烟四起。
“拜见君后。”空青行了礼，面色不大好，称得上苍白。
窈鸳一言不发，没唤她起身，似出了神。
空青的眼有几分惧色，却不敢开口，自然也没有动作。
“刁难你作什么，你也无他法。”窈鸳蓦地笑了，三分黯然七分讥讽，仍是说不出的美，摆了摆手，“起身吧，毕竟在阿芜身边待了几千年。”
空青越发惶恐，立即拜下，“空青不敢不为。”
窈鸳垂眸，神色有几分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笑着，笑出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