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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团,照旧还是四个。邵川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轻轻咬着,待到打火机靠近了香烟,皱眉深吸一口,袅袅的白烟和从蜡烛里冒出的烟气混作一团。邵川把他搁在碑前,拿出酒杯给他倒上酒,然后起身深深鞠了三躬。
“严老师,师娘和恬恬一切都好。恬恬在国外学习很认真,师娘一下雨脚还是有些疼,她说等明天娘家人来了再来看您。“邵川仔仔细细地,用手抹去碑上的灰尘,又把烟拿起来再吸一口,以免那微弱的星火消失殆尽,“我很好,这一年都跑在救援前线,没受伤没出事。”
邵川顿了顿,补充道:“严老师,我这条命是你和小然一起给我的,所以我绝不让自己出事。”
“等你到了救人的时刻,这命也就置之度外了。”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邵川微笑着起身,看到那个手拿着菊花和黄酒的男人,说道:“您果然一年不落。”
陈勇惭愧一笑:“你也每年都比我早到。”
两人上前握了握手,两个平时在救援时力拔山兮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同一个人,以一种男儿柔情之态在这里相会。邵川退到一边,让陈勇敬完酒,扫完墓。
陈勇叹气道:“老三,四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吧?”
清风徐来,陵墓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细雨未停,苍茫之青空回旋着冥冥之音。
两个人拿着彩条和鲜花,前前后后又将严育的墓碑装饰一番,这是每年的惯例。严育虽然不喜花哨,但他的妻子总是喜欢严育打扮的体面、干净、出挑。曾经有一回消防部队出去庆功,大家聊着聊着说到要是牺牲了怎么办。严育毫不在乎,只是说:“我要是死了,你们几个小子清明来瞧我一会,把我的坟弄得好看些。你们是娘喜欢我好看,这样她高兴。”
这些浑话过后没多久,严育死于一场火灾事故。
邵川至今都觉得,如果当时他能下得再快一些,早点把那个小女孩抱过来,严育是有时间从里面翻出来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