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了。”大哥的声音把我的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果然他们两个老汉已经走了两三丈远,我立即背起馍布袋,与大哥快追了上去。
看到馍布袋,我又想起了我们弟兄三个去金黄山煤矿卖红苕的事情。
那是在卖麦草之前的冬季,一个月亮很亮的晚上。还是为了给大哥凑彩礼,父亲让我弟兄三个去矿上卖红苕。我就问大哥:“大哥,你还记得前年咱三个去金黄山煤矿卖红苕吗?”
“记得。我背了80斤,你背了50斤,你二哥只背了30斤。把人挣扎哩。”
“那为什么要跑到七十里外的矿上卖呢?”
“矿上一斤红苕一毛钱,土木镇街上才七分。还不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那一共才卖着十几块钱呀。”
“可不是。那一天山里还下了雪,咱们卖完红苕,舍不得进饭馆。
吃着冻硬的窝窝头,就着雪。衣服淋湿了,又被跑热了的身子暖干。一跌一滑地跑回来,天都黑了。唉!为了给我问个媳妇,把家里拖累扎哩。”大哥说。
“大哥,你为啥不到一年,就回来了?”过了一会儿,我又问大哥。
“唉!山里太苦了。水稻咱务弄不了,其他活儿都在山上。咱平原待惯了,上山太危险,几次把我摔下来。山里人也欺生……再就是想妈,想大,想咱家里的人,也想咱队上的人啊。这次去,我就安心了,好好过呀。赖好就这回事了,再难我也认了。不让家里再给我操心了。你二哥也不小了,今年都二十二三了。”
“大哥,大哥,你不要委屈自己,实在不行,你还是回来吧。赖好咱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我装着擤鼻涕,实在说不下去了……
到了县里,从火车站后门进去。走到货场,看着空空如也的轨道,王老八说,火车还没来。我们就坐在旁边的木头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随着“轰隆,轰隆,轰隆”的声音,钢轨震动着,从东边过来一辆铁家伙,突然“哞———”一声叫,比牛的声音要大很多。火车头两边冲出两股白色的水蒸气,跟牛冬天鼻孔喷出的白气柱一样,但要猛烈壮观很多。
我正看得发呆,火车头已经呼啸而过,后边的车厢一节一节地跟过去,慢慢停下来。王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