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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皇派兵攻打永黎族,军队凯旋而归,把年仅四岁的她俘回宫中 。
瑾言还记得她进宫那天,父皇叫来了宫中所有的皇子公主,宣布这以后就是他们的妹妹,永黎公主。
那时她一身红衣,在蓝天,高墙,琉璃瓦间站成一朵盛开的花,被灭了自己全族的仇人的牵着,从宫门的那一头走来,她灿烂地笑着,眼睛分外明亮,他甚至能够看到自己映在她瞳孔中的样子。
暖暖的日光下,四岁的永黎看着他,嗓音清脆地问,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
六岁的瑾言红了脸反驳道,胡说,谁看着你了!
就你,就你一直看着我,永黎圆瞪着眼,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也一直看着你呢!
皇帝笑了,四周的兄弟姐妹笑了,在场的臣子笑了,连侍候在旁的奴才们也都偷偷地笑了,冷峻宏伟的宫殿里盈满笑声,一时间,森严的帝皇家好像成了寻常的百姓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
彼年当少时,莫负好时光。
后来想起,这确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爆裂的火花惊醒他的沉思,恍然才记起此处并非宫中,这里是漠北的军营,驻扎着振威大将军凌穆旗下三十万大军,漠北位于国境最北,荒蛮寒凉野草重生,处暑刚过,入夜便已觉寒凉呼啸的北风里夹杂的沙粒和铁锈的血味,听起来如同将死之人发出低低的呜咽,回荡的空旷的大漠上,苍茫寂寥。篝火边围着一堆人取暖,风中似乎还隐约可听见胡族低沉的号角,他们的战马躁动不安的嘶鸣,这群原野上的野狼,无时不刻不对城墙内的国土虎视眈眈。
“阿岩,不来烤火吗?”有人招呼道,“到你巡夜还要很久呢,这儿还有酒,来喝点暖暖身子.
阿岩 是他在军中的化名,取言字的谐音,属大将军帐下,从皇城跟随军到到漠北,至今已三年.随军打过几次仗,表现不俗,获得校尉一职,虽和他以往尊贵的身份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他却感到踏实.
阿岩走过去和士兵们坐在一起,接过一只破口的瓦碗,里面装着的是最低等的劣酒,闻着都呛,阿岩神色不变的喝了一大口,烈酒下肚,身子立刻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