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如果我不改掉藏在玩具盒里不见人的毛病,就送我和祖母一起生活。
当我七岁时,我意识到自己有毛病,大多数孩子被要求离开房间时不会呼吸加速并呕吐。我妈喊我“古怪”,我的老师小声说我“神经病”,但我心里明白,有一个更好的词形容我的状态: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因为每个圣诞节,我最终都会躲在阿姨的餐桌底下,只是受不了被很多人包围的感觉;在劫难逃,因为每次在同学面前发表演讲时,都免不了不受控制地狂笑;在劫难逃,因为我确信,有些莫名的、可怕的事情会发生,而我却无力阻止。而且不是小孩子会担心的一般糟糕的事情,而是爸爸用血淋淋的布袋木偶把你吓醒,或者核毁灭、一氧化碳中毒、被迫离家和外人沟通。很可能我天生就这样,但我不禁怀疑,至少我的社交焦虑可以追溯到一件趣事。
在我三年级的一个晚上,我爸冲进来,让我们所有人都出来看看他的小卡车后备厢有什么。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很明白,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我和妹妹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我妈透过厨房的窗户小心翼翼地凝视着,看着卡车里是否有什么大物件在动,然后她给了我们一个眼神。我爸似乎总是把这种眼神理解成“你的女儿多么幸运,有这样一个爱冒险的父亲”,但我的解读是“你们中会有一个人无法扛住你父亲的热情”。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莉萨,因为她个头小,跑不了那么快,但她很擅长躲在狭小的空间里,所以也说不准。但更有可能的是,“主啊,为什么没有人赶紧来发明镇静药呢”?
通常,如果父亲希望我们出来看他卡车上的东西,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对他来说要么太血腥,要么太邪恶,他拿不进来。所以我们都待在房子里相对安全的地方,问一系列的问题,套出他到底揣的什么鬼、危险程度几何。我们学会了相应地解释他的答案,并发明了我们后来所说的“我爸的危险辞典”。
删减版:
“你一定会喜欢的。”=“我搞不清楚孩子们喜欢什么。”
“穿上你的黑外套。”=“你有可能会溅一身血。”
“不会伤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