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几条繁华巷口,过几道熙攘板街。这锦衣公子年纪虽小,在这河北安平县的威风倒是不少。这一路行来,但凡有人逢面,不论男女老幼,无不向其施礼招呼。锦衣公子虽看似浪荡不恭,但当彼时,却也都一一回礼,好生客气。此等架势,倒颇有点德高望重的意思。
二人来到西街“王记浴堂”,大步而入。那王掌柜一见锦衣公子,慌忙迎出柜台,拱手笑道:“哟!裴少爷大驾光临,快快有请!”
裴冲满脸含笑,见堂中澡客不少,自怀中取出一锭大银抛给掌柜,道:“王大叔安好!才开门几日,生意便这般兴隆,可喜可贺啊!”王掌柜接过大银,却并不入怀,反递到裴冲手中,笑道:“托裴少爷福,才能如此红火!啊呵……令尊裴兄长乃今世孟尝,莫说咱安平县内谁人不敬,便是整个中原大地又有哪个不服了!虎父无犬子,裴少爷又生就侠肝义胆,替咱安平县除去了多少不平事。今日能来敝堂已是大喜,你王叔叔便是收朝廷的钱,也万万不能要裴家父子的银子啊!”
裴冲听罢讪笑,却也不好再送出银子,道:“王大叔言重了,小侄好生惭愧!”
王掌柜不再多言,自取出柜锁钥匙交给二人,又寒暄几句方才作罢。裴冲不再推辞,拱手入内。
浴堂内有一大水池,五丈呈方。其上云雾缭绕,热气腾腾。裴冲二人将衣物长剑锁于柜中,步入其内。迎面者尽是些赤条条光不溜丢的汉子,却也多为面熟之人。不消多说,自也少不了一番寒暄。
裴冲坐在水池中四仰八叉,不时指点小非左右搓擦。其身侧亦有一年长澡客,须眉须发,笑吟吟抱拳道:“裴公子安好,老朽黄黔有礼了!”裴冲听见招呼慌忙还礼,道:“啊呵……原来是木材庄的黄老伯,失敬失敬!”
黄黔闻言一笑,道:“岂敢!裴公子家中富贵,若需泡澡,怎地来这鱼蛇混杂之处呢?”裴冲爽朗一笑,道:“家中浴盆忒也小了些,怎及得上这宽敞之地泡的爽快!”黄黔附和一笑,赞道:“裴公子果然好生痛快的性子!”
裴冲微一摆手,道:“不说这些,不知黄老伯近来生意可好?”
那黄黔听罢却是色作沉吟,垂眉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