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思绪戛然而止，全笙仰起头来，紧紧闭上眼睛，将那锋利的玻璃尖端朝上，一个抬手，往脖颈的方向刺了上去……
“啪！”
只可惜，全笙没有听到自己脖颈撕裂开来时，那血液汩汩流出，像风从树洞吹过的声音。
一只不属于她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将关节往反方向……
酸痛感袭来，她五指一个发软，就松手将那块玻璃碎片扔到了地上去，发出了一个清脆的响声，玻璃也碎成了两半……
“你疯了么。”
一个熟悉的低沉声线灌入全笙耳朵……
她下意识地抬起了眼皮来，用着一对早已湿润了的乌黑眼眸，呆愣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言绍谦。
他的脸上喷薄着怒意，还有那从未湮灭过的慑人寒冷。
他那对原本浅淡的琥珀色眼眸，这会儿被怒火烧得暗沉，在那中心卷起了漩涡来似的，狂暴如他的气场，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全笙难以置信地看着言绍谦。
这会儿，她满脑子都是被言绍谦横空截断了的死意，意犹未尽的，冲动得让她没了思考的能力。
下一秒，她开始剧烈地反抗了起来，拼命地想要甩开那边被言绍谦紧紧握住了的手，又死死盯着地上那碎开的玻璃，伸着另一边手想去捡。
然而，她的每一个动作与企图，却都被言绍谦给看穿了，又一一压制了下来。
“放开！……你不是要看看我是怎么个死法么？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没了办法，全笙便开始对言绍谦大吼起来，喊得嗓子都哑了，甚至把眼泪都一并喊了出来。
言绍谦看着她一张脸气得泛红，一道道无自觉的眼泪不断落下，像坏了的水龙头似的，细细碎碎的，不多不少，却刚好充斥着欲死的决意与痛苦。
他看过太多临死之人，也自然知道：此时全笙寻死的念头，到底有多么的强烈。
“闭嘴。”
言绍谦紧蹙着眉头，压低了声音，怒斥了全笙一句。
全笙睁大了眼睛，瞬间就是一阵不知所措。
言绍谦那霸道的方式，从未有过改变。
言绍谦俯视着她，保持着那近在咫尺的俯视距离，细细打量着她与她身上的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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