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再颠簸。
我掀开缎帘,入目是大片的竹淮花:无疵无瑕,洁白如雪,清净得仿佛世间最后一片净土,空白单纯得就像当年的我和宁诚梅。
没有隔阂,没有谋计。没有那么多利损的牵绊,没有那么多可笑的顾及。
更没有什么‘三王宁氏’。
可尽管是有了这么多的今日,在那一刻,我却依旧觉得,我们是还可以回到从前的。
回到从前,可以恣意妄为,可以什么事都不顾的日子。
……
雪融化得很快,风一吹过,便是剜骨般的难受。我瞧了眼头顶金灿灿的暖阳,这雪全部融化之时,便是春暖花开。
真快啊,我与宁诚梅相识竟也有八个年头了。
记得十七岁那年的雪也是这样,纷纷洒洒,纯白无瑕。而宁诚梅总是会用穿得并不厚实的身子为我挡在寒风来袭的风口上,然后笑得一脸温柔。
现在,他轻轻为我披上价值连城的白貂裘。一袭华紫狐绒覆身,缓缓走在我的身前。
我笑,不由默默垂下头。
——八个年头,再细微的也都该变了。
“媚儿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了,行为举止,猛地一瞧竟也已是变了好多。”宁诚梅突然转身,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难道宁诚梅还是当年那个‘诚梅’么?”我仰起脸迅速接道,也不知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而宁诚梅嘴角的笑只是更浓烈,不置可否。
“走吧,媚儿。我带你见一个人。”
脚下的积雪被猜出清脆的响声,嘎吱嘎吱地像是在宣泄碎骨的痛苦,让人听得心中发粟。
冰雪都晓得疼啊,你呢,宁诚梅。你晓得疼吗?
我好像知道了点为什么宁诚梅偏偏要在今天,急急忙忙地把我接回来了的原因了。
一年的不问不顾。他根本就不是爱念‘旧情’的人啊。
我站在门口。身前的屋子奢华至极,暖如温房,身后是凄穹寒霜,天凝地闭。
冷热交加。
而屋里的人,在看见我后翩翩一笑,弯着眉眼,用一如当初的语气,一如当初地唤着:“媚媚。”
左持。
三年前因我的诬陷,锒铛入狱的,我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