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又贪得跟饿虎扑食一样,厂里一天天垮下去,有本事的都跳槽了,我们这没啥技术,又没能耐的只好在这里受了。”
这时候,厂里边走出二三十个工人,有认得的就说:“那不是俞市长嘛,还有段市长。”“噢!真是的。”
“真是及时雨下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很利索的女工走过来,毫无顾忌地说,“我们上访
多少次,要见市长。信访局说,市长哪有空闲接待你们?有什么问题写一下,回头转过去。每次都这样骗我们,到现在也没见到回音。俞市长,恐怕我们写那问题你连见也没见吧?”
“政府有市长接待日嘛,还有市长热线电话。”段市长替我解围。
“别提市长接待日啦,我们也不是没去过。接待日时,不是市长们忙,找个秘书、主任
替着,就是干脆由信访局的人做挡箭牌,告诉我们该值班的市长开会啦,出差啦,陪省里的
领导啦,生病住院啦,出国考察啦,唉!理由多得很,结果只有一个,市长们不能接待。有
啥事给信访局说吧,回头转过去。唉!都上访一年多啦,也没个囫囵话。”一个着蓝色工装
的男子说。
“这不是来了吗?市长亲自到咱厂啦,有啥就快说吧,还癆嗦啥哩?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有人在点拨方向了。
场面顿时热闹了,像决口的堤岸,汹涌的激流强劲冲击过来,你一言,我
一语,真是牢骚满腹,怨声载道。说来说去,一个鲜明的主题是,光明集团不换老总已不可
救药,职工们以朴素的真挚感情怀念着往日的生活,怀念着先前的领导郝诚志。有人说得更
诚恳:
“俞市长,只要叫郝厂长重新出山,我
们保证不再上访。只要答应这一条,我们就跟政府写保证。”
真是这样吗?我边听边叩问自己,难道一个人的作用有这么大吗?要么,工人们何以如此
信任郝诚志,何以说出这样口满的话。但是就这一件事——换人,像篮球场、排球场上的
比赛,当哪个队员的竞技发挥不好时,教练只要一个手势,就换他下场了。在工人的心目中
,这事就这么简单,就这么顺理成章。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事并不简单。别看我是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