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才踟蹰答道:“……是”
少年又问,“既是自湘州来,想必是湘族余党吧?”
这一下,近似于唐突了。
谁不知道湘族余党至今仍在朝堂缉捕榜上,人人得而诛之?
青年便顾虑着踌躇起来。
少年低笑,像笑他胆怯,道:“公子但说无妨,此处已无外人。”
青年心内一惊,环顾左右,适才发觉掌柜的不知何时将不动声色地将门窗俱都关好了,心内大骇又大激动,双膝一软,竟是朝少年那方直直跪了下去。
少年一时不说话,只看着青年跪地之后,因激动眼眶内热泪盈盈,寻不到自己的舌头一般久久说不出话。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见等不到那青年说话,少年才好笑又好气地问道:“公子这是何意?”便示意那掌柜的去将青年扶起来。
青年推开掌柜的要来扶的手,问道:“辜公子可是湘族旧识?”
“辜公子?”少年讶然,突又反应过来方才掌柜的确是有意唤了他姑公子的,便失声笑了,“李公子何出此言?我若是湘族旧识,又如何?”
青年一时之间无从答话,一张俊脸涨红了些。
少年低叹:“元丰四年至今已有十二年,当年萧三以一人一刀屠尽湘族李家,后头又有天照庄领着朝堂军屠光了湘族,这些年,湘族的余民们要躲避赶杀,想来确实不易。”
青年愤然道:“若不是她当年仍有一丝善念,留李家的老弱妇孺不杀,如今的湘族便当真是重振无望!”
少年略略吃了一惊,道:“你们竟要重振湘族?”
青年重重一点头,道:“萧景同疯癫之后,我族中便有人冒险前往苏城,奏表朝堂,详清原委,苏尊原来早已有意赦免我族之罪,并允诺我等重振湘族。如今,只需要我等从天照庄之处拿到当年湘族李家被污蔑的罪证,便可再表朝堂,洗刷冤屈。”
少年听完了,轻轻慢慢又心不在焉地“啊”了一声,一只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有意低声重复道:“苏尊要重振湘族……他想要重振湘族啊……”随即嗤笑了一声。
他身旁的瞎眼先生自茶点中抬起了头,也跟着一同嗤笑了声,复又低头专心食用茶点,不太管顾这二人之间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