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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道:“若你真是神物,便帮我再画一个父母出来,可好?”
马良闭上眼睛,想象着父亲生前的模样,提笔细细描画起来。十四岁的马良画过林间山涧飞禽走兽不知凡凡,却从未画过人。
马良不喜画人。
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种,每个人又有千千万万种姿态,喜的怒的哀的乐的踌躇满志的潦倒穷困的高贵的低贱的......种种姿态实在太伤脑筋,画不好要遭人唾骂,画的好又与心意不合,实在不如一只野兔或家犬,你对它好总会蹭过来舔你的脚,胖了瘦了高了矮了,都是一般可爱喜人。
如今少年要画人了。
他心中的父亲是个无趣又刻板的书生,但马良想起清晨天还没亮,他便扛着担子去挑水的消瘦背影,鼻子就泛起酸气儿来。他这一生不是个合格的秀才,但对于马良来说,他却是个顶顶好的丈夫和父亲。
这样想着,不过半炷香的功夫,笔下人形已成,活生生一个瘦弱严肃的书生,一身青灰色长褂,袖口挽起,满面结尘,又是个脚踏黄土的农夫。
马良紧紧攥着神笔,站在画前等待着,等着他画上的父亲从画儿里走出来,这样他便不再是无依无靠,无人关心的孤儿,他可以同从前一样,每日听他唠叨些旧书古训里的话,每日追随着他的身影,背上担子一起山上砍柴。
可他等了好久,等到屋外骄阳从东边挪到西边,从中天落到山脚,一直一直,都等不到那人朝他眨一下眼睛。
马良颓然坐在床榻前,笔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窗外落日熔金,屋外有鸟雀鸣叫声传来,又有边走边吆喝的算卦先生走过门前,站在半开的门外,哑着嗓子道:“看这位小哥面相阴郁,需要老朽算上一卦否?”
少年抬眼瞧了一瞧算命先生,良久,竟笑了。
“哈哈哈,算命,先生处处找人算命,不过是猜测上天的心意,若真能算出一个人何时富贵,何时贫穷,何时逢灾,何时转运,因何欢喜,又因何悲伤,因何生,因何死,这世上的人又何苦生如蝼蚁艰难前行,又何苦被那所谓的无妄之灾弄的家破人亡,孤苦伶仃。”
那算命先生眼看着少年一会儿痴痴的发笑,一会儿又掩面欲泣,说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