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神情都透着紧张，可她没动，只一双眼睛时不时打量他,好似不知道该将自己往哪里放。
“手伸出来。”
江亦衡察觉她的小心翼翼，语气不自觉温柔下来。
孟星遥犹豫着，迟迟不肯抬起手。
江亦衡等了一会儿，没什么耐心了，趁她不注意，直接将手抓了过来，耳边听见一阵抽气，下意识将她袖子掀了上去，映入眼帘的，是那雪白肌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新旧交叠，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
江亦衡心一窒，呼吸跟着乱了。
“这是什么？”他质问，声音隐隐发颤。
孟星遥没躲，慢慢将袖子扯了下去，盖住那些布满手臂的伤痕。
“已经不疼了。”
“是谁干的？”他抓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谁干的，又有什么区别。”
孟星遥苍白消瘦的脸上扯开一抹笑，这也是她出狱后，对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江亦衡却觉得无比刺眼，他想要追问下去，却想起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满腔怒气瞬间转化为更复杂的情绪。
莫名，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
他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
替她处理完手上新伤，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手机也在此刻响个不停。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自觉皱起眉头，片刻后，挂断了电话。
“遥遥。”
江亦衡背对着她喊了一声。
孟星遥似乎没听见，他转身，看见她疲惫的靠着沙发，眼睛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的看着里头的画面，也不说话，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沉默。
以前住在一起时，孟星遥会缠着他吱吱喳喳的说话，他只负责冷淡的笑一笑，点点头，甚至是直接忽视，从来不需要费心找话，现在这种压抑在彼此之间蔓延，令他无所适从。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响起的铃声。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无视，当着孟星遥的面接了。
“亦衡，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端传来了娇弱的声音。
他下意识看了孟星遥一眼：“怎么了？”
“我好像发烧了，头也好痛。”
他顿了顿，说：“在家等我。”
江亦衡挂了电话，刚要转身，手臂突然被拉住了。
他转头，孟星遥就站在身后，黑沉沉的眼眸安安静静望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