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生火似的猛吸猛吹，骂道：“混蛋！有这么抽的么？”
石蓝狡黠一笑，复又端起，重新来过。
他这回不敢香云吐雾，而是任烟丝烧着，呼吸时才小小的呷一口，半晌方才徐徐吐出，已不是烟了，倒像是细润的雾气。兰芽轻蘸，换几番晓色，台榭好，莺燕语，红莲相倚，白鸟无言。
半晌，石蓝摇头晃脑地道：“音韵和谐，不似人工造化，胜似自然之音。熏熏乎如新尝绿蚁，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他一家除了母亲，其余皆是老烟枪，“家风良好”，他自然也早早入了烟道，烟丝好坏他也大略品得出。这烟丝虽好，但自己一嘴酸腐，倒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幸而这老人他已熟识，更兼老人大都要人顺着哄着，自己修饰夸张而已，未必就引他嫌恶。
果然老爷子一叠声的“好”，说：“你再品品，还有没有深度？”石蓝心想哪有怂恿人抽烟的长辈，不过也乐得听到这话，又吸了几口，说：“不成，我再品品，也许就有了。”老爷子看穿了他的伎俩，抢过烟斗，嘀咕说：“NaiNai的，赚我！”
石蓝笑，不接话。老爷子也自顾自抽烟，不理他。
石蓝还是不急着赴约，只把闲话拿来跟他说：“明洁只当烟是毒物，助人Yin乐，一直就不让我抽，把我给憋的吧”他这么说也是实话，在家里他明白的抽，学校不给抽，烟瘾上了，就只能咬笔头，一月里能啃坏了好几十支笔；周末里明洁又老贴着他，好像自那事后怕他寻死似的，抽烟也给碍着，没笔叼，都想啃她。
“心不定则Yin，像我这般耄朽”
“我可还年轻”石蓝笑道。
老爷子闭了口，又自顾自抽烟去了。石蓝想糟了，闷了半天，出来一句话还叫我给顶了回去，可不是不敬么。
他这不敬倒不是“恃才而骄”之类。在家里，他都管爸爸叫“野哥”——石野也只让他叫“野哥”，说是“隔代不亲”。以至于学途里他频频向老师解释：“野哥不是我表哥，是我爸”。“尊老”这个概念也都是学校里学来的，家里是学不到的。他爷爷早逝，眼前这老人和蔼可亲，说话不免像对着亲人，少了许多忌讳，不想这回却言语冲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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