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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江南游记》
作者:羽落辰心
南方的雪较北地大略是不甚相同的。
我独自一人漫步在岸边,穿过零散在道旁覆了一层薄霜攲欹倒倒的残枝,彳亍行至桥头。倚着枯树,我缩缩身子,举目四望,万籁俱寂,入眼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两岸的房舍由远及近,青瓦素墙,排成十分规整的两列。近处还好些,平房、小楼的大体轮廓仍依稀可辨,稍一远些的,便悄然隐没在这茫漠的朦胧间了。
细细想来,今晨的雪落得应是比昨日大些的。因为以前,脚下这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虽也是盖了浅浅一层,但绝无今日这般,好似附了几层轻薄的白纱似的。展眼向前望去,一座稍显破败的木制小桥正静静地卧在犹如玄色绸子一般,曲曲折折,似让墨笔染了的河面上。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
细细体味着陆放瓮的这首《卜算子·咏梅》,几度思量,却意外觉得眼前此景与词莫名相衬。因此,眼前的小桥旁虽无寒梅,意境总是不差的。这乃是首咏物言志之作,便也将君子应有的品格与精神尽数囊括其中了。
我租了条小舟,载着自己沿小河顺流而下,岸两旁水墨般的风景缓缓后移。不去看岸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我逐渐陶醉其中。
兀的,我感觉颈后无端地一凉,猛地抬头,才发觉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我心中一喜,遂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将落下的晶莹接入掌心,任由它们在我的掌心逐渐消逝。
雪越下越大,越落越多……
这一刻,我分明听到了他们低声的言语。那是极其细微的,几近不可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