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若随后想起了刚才的一切，便询问道，“你当时为何不让我去给锦妃行礼？”
“找我们也不是真的看戏，只是为了看我们罢了，锦妃上来就是杀鸡儆猴，就是希望我们明白这后宫里到底该给谁面子，所以才有了李宝珍这一幕。”凌歌淡淡的解释了一下。
柳惜若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大家见了这样一幕定然是要去巴结锦妃的。那这楚贵妃岂不是……”
“楚贵妃看似柔弱，但是她知道刚柔并济，她今日不和锦妃争，那是因为李昭仪是她的人。”
凌歌也不是真的坐后面嗑瓜子，她像个局外人比别人看得都真切。
柳惜若甚是不明白，柳叶眉一蹙。
“锦妃当着众人不给楚贵妃面子，就是告诫我们要听她的话，楚贵妃知道李昭仪这件事麻烦，干脆就顺着锦妃的话处理了，说起来你没发现，前前后后楚贵妃就没沾事。”凌歌压低声音。
柳惜若吃惊，贴着凌歌不知所措，步子都显得慌乱起来了。
“雪才人，所以你才叫我不要去对吗？是担心我也招来祸事？”
“未必是祸事，楚贵妃一直默不作声，是想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是向着锦妃的，这样的人楚贵妃肯定是不会招揽的，末了她与你说话，说明她看中了你，你就回去等赏赐吧。”凌歌笑了笑。
柳惜若倒是不安了起来，“我不敢，我没想要什么赏赐，我就想安分的过下去，哪怕是老死在宫里，至少还有个人收尸是不是。”
凌歌赶紧打断她的话，“别啊，你别这么悲观，楚贵妃看上去不死锦妃飞扬跋扈，她对你好并不是让你去送死，可能是希望这后宫达到一个平衡状态。”
“什么状态？”柳惜若挂着泪完全听不明白。
凌歌一想算了，解释不清楚，她还是安守本分的把她的小才人做好吧。
柳惜若胆子小，直接跟着凌歌回了平乐苑，说要在这住一日。
红缨那双眼睛直接都快喷火了，连皇帝都知道她是个男儿身，把这妃子留在这住一晚上。
明天她的脑袋就得挂在城楼上了。
还好柳惜若住所秋水居的宫人跑了过来，“主子，你怎么还在这？贵妃娘娘的赏赐都来了，就等着你谢恩呢？贵妃娘娘还叫人通传了，今晚上你侍寝，这可是大喜事啊。”
“侍寝？”柳惜若吓得身子都在抖。
转首一把抓住凌歌，“你陪我去。”
“去哪儿？”凌歌都被她搞得一惊一乍的。
“去侍寝。”
凌歌听闻身子一歪，差点没跌在地上，这都能一起啊？
这皇帝的趣味到底有多么……嗯，特别？
“你别着急，先回去，侍寝这事我是真真帮不了你，大不了你就到时候两眼一闭咬咬牙就过去了。”
凌歌呵呵一笑，她能知道个什么？
柳惜若被宫女带走了，凌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青青倒茶送上，“主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你们头天进宫，谁要是第一个侍寝肯定是最特别的。”
“特别急着找死是不是？”凌歌坐没坐相的瘫在椅子上，“我跟你说，皇恩浩荡反正是荡不到我这里来了，今天锦妃以为自己是略胜一筹，但是这后宫有权的人是楚贵妃，她转眼就安排惜贵人去侍寝，就是为了打那些巴结锦妃人的脸。”
青青听得一知半解。
反倒是红缨点了点头，“怕就怕，今天惜贵人是没法侍寝了。”
“还是红缨聪明，锦妃能让楚贵妃就这么安排了？晚上要是出什么事千万不要喊我起床，意料之中，咱们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自保最重要。”凌歌冲着青青挑眉。
“主子！您这姿态真是……”青青叹气，心底估摸着这样的主子真的是没法侍寝的，除非皇上真的眼瞎。
红缨轻咳一声。
凌歌这才抖了抖裙子，端正的坐好。
……
事情也不出凌歌所料。
作为军人的她一大早就起床操练，想着把这副孱弱的身体练好。
刚刚热身跑了三圈，柳惜若就一脸憔悴的带着人进来了。
凌歌撩下袖子走了过去，“怎么了？你这是被皇上强……不，打了？”
差点就爆粗口了。
柳惜若招来身后的宫女，“兰心，把楚贵妃赏赐的糕点拿进去。”
兰心福身便转身进屋了。
柳惜若抬帕子哽咽了起来，“昨天晚上，说是锦妃突然病了，我连皇上都没见着。”
凌歌拉着她在院子里坐下，“其实这也是好事，你要是真的侍寝了，那就是众矢之的，有的你受，咱们俩都是奔着平淡日子来的，就不要去趟浑水了。”
柳惜若擦了擦泪，“我本就不喜欢这些争夺，实在是宝才人太过分了，一早就假借送礼之事，将我嘲讽了一顿，我说不过她，心里才觉得难受。”
怎么又是这个李宝珍！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糕点还没拿出来吃呢，门外的小安子就跑了进来。
“主子，宝才人往这来了，叫人通知让您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我和她平级，难不成还要我迎接她不成！敢到我门上来找茬，今天就打得她满地找牙。”
凌歌立即撩袖子。
柳惜若惊慌的拉她袖子，“雪才人，你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倒是有趣，我这都忘了伤心了。”
“你是不能伤心，待会你见了她得笑，有多开心就笑多开心。”凌歌抖了抖裙子。
柳惜若举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身边的兰心替她看了看妆容，确定没事了，才让小安子去放人进来。
“我说雪才人啊，你这平乐苑可真够远的，我都不愿来，更别说皇上了，听说这隔壁冷宫还闹鬼。”李宝珍擦了擦香汗。
“那你来干什么？”凌歌整理了一下妆发，刚才运动的时候就随意绑了一下，也不知道脏没脏。
“春罗，还不拿上来？”李宝珍让身后的宫人上前，“锦妃娘娘赏赐了我一些皇上才能吃的糕点，你们俩见不着皇上，就尝尝味。”
柳惜若一脸惨白，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