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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不愿灵儿嫁给江湖人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但他还是对花随风很客气,不过同时也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花随风虽然也喜欢娇蛮可爱的灵儿,但相比之下,还是拿到解药要紧,否则做一辈子太监,再多美女也没用,所以在他知道白无痕要走时,就决定粘上白无痕了,不拿到解药誓不罢休。
“哟嗬!有酒有菜,小白痴的日子过得不错嘛,只可惜呀,要被人逐出门喽。”花随风也不用筷子,抓起一根鸡腿就啃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斟自饮,刚才在院子里站了好几个时辰,腿都累酸了,得好好补补。
白无痕双眼瞪着帐顶,一言不发,对花随风的话也不闻不问,脑中全是灵儿的影子,想到明天就要走,更是如有百爪挠心,想再见灵儿最后一面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人生在世,日日吃酒肉,夜夜做新郎,何其美哉?嗯,好香的酒啊!”花随风故意吃得叭叭响,诱惑白无痕,并且想着,只要白无痕过来吃,自己就立即把全部好东西扒到自己面前,只给白无痕吃菜渣。
哪知白无痕依旧对他不理不睬,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好像植物人。这令他十分郁闷,拎着小酒壶,倚在床框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啜,故意在白无痕眼前晃。
“你还有完没完?!”白无痕怒道。
花随风立即以光速后退十步,见白无痕并没有伸手点自己的穴道,这才放下心来,嘻嘻笑道:
“我说你,看着挺精明风流的一个人,怎么脑筋不转弯呢?不就是想见见灵儿吗?用得着光明正大的去吗?你悄悄溜进去不也一样?”
白无痕心下一动,但很快翻了翻白眼,道:
“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用那下三滥的招术啊?!我又不是采花贼!”
花随风不屑的哼了一声,道:
“某人倒是正人君子,只可惜明天就要与心爱的姑娘各分东西,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嗯,吃饱了喝足了,我要歇一会儿与灵儿小姐告别去,要不然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说完,也不敢靠近床,自觉得用两条凳子并在一起,躺了上去。
他躺下了,白无痕躺不住了,心里猫抓似的,十分矛盾,去还是不去呢?
以自己的武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灵儿的房间,并非难事,可是见面后该怎样说?以前他还从来没有跟别人道过别,特别是女人,总觉得女人如衣服,日日可换,而如今却觉得心像掏空了一般,就算人走了,心依旧会留在山寨。
再看花随风,已经打起了呼,听他刚才说明天也要走,就猜出他一定会跟着自己,想伺机偷解药,不过这样也好,把花随风带走了,灵儿也会安全些。
在房间内转来转去,直到三更鼓敲过,也没想出该怎样跟灵儿解释自己的事,如果不是因为父皇在京城受困,无论上官锐如何反对,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为了灵儿,哪怕被上官锐打死,也决不能走。
想了半天,最终决定去看灵儿一眼,这个时候灵儿应该睡着了,只要看上几眼,就悄悄的离开。
白无痕轻轻的从东厢房出去,施展轻功,直奔灵儿的房间。
而他前脚刚走,花随风就醒了,冷冷一笑,也出了门,却是直奔上官锐住的地方。
他都想好了,先忽悠小白痴去私见灵儿,知道他一定会去,然后再去向上官锐告密,到时上官锐必会与小白痴打起来,而小白痴的武功也一定打不过上官锐,等他们打起来,或者小白痴被制服后,自己再想从他身上找到解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白无痕站在窗下,房间内已经熄了烛火,显然灵儿已经睡着了,守门的大傻与二愣子也靠在门前呼呼大睡。
把窗户纸的洞挖大一些,不敢弄出太大的响动,趁着一缕月光往房间看去。
昏暗的光线下,灵儿睡眠正酣,嘴角微微翘着,眉心微皱,似在与谁赌气。若论姿色,灵儿只算是中上,并不能与自己以前府中的美姬相比,但灵儿的身上,却有一股白无痕没有见过的美丽,那是纯真与甜美。
白无痕看着灵儿,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少看一眼,就再也看不到了。口中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低声,说道:
“灵儿,我走了,如果有一天,我能杀了赵申,救出父皇,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会回来找你的,就做你的押寨夫君,一辈子不离开。可如果我回不来——”
白无痕的声音顿住,随即露出无比坚决的表情,道:“不,我一定会回来的,为了你,我也绝不能失败!”
白无痕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眼看着已至五更,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此刻月亮已经隐在了西天,而太阳尚未升起,因为黑暗,白无痕已经看不到灵儿的面容,以及她睡觉时娇憨的翻身,但他依旧不舍得走,哪怕多闻一丝灵儿身上的气息也是好的。
在侠义寨中,站了两个时辰的不止白无痕,还有躲在树梢,神情落寞的眉儿,以及寨主上官锐。
上官锐得到花随风的通报,说白无痕欲半夜潜入灵儿房间,对其不轨,上官锐本不太信,因为白无痕不像那种宵小之辈,倒是花随风没准会做这种事。
但事关灵儿,他不得不上心,信也好,不信也罢,多加防备总是没错的,于是提了剑便来了灵儿这边,他是想,如果花随风谎报,就当是巡逻了,如果白无痕真的要对灵儿不轨,就杀了他,绝不宽容。
快到灵儿房间时,看到灵儿的窗外站着一个黑暗,他警惕起来,躲在一侧,剑已出鞘,冷冷盯着那个黑影。
借着月色,可以看清,黑影就是白无痕,上官锐心中虽怒,但见白无痕一直站着,纹丝不动,也没有要进去的样子,心下狐疑,于是也就没有出来。
左等右等,白无痕既不离去,也不进去,渐渐的,上官锐开始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舍不得灵儿,却又不敢打扰灵儿,所以想多看几眼告别呢!
尤其是他说的话,虽然声音极低,但上官锐武功高强,屏息细听,断断续续听到什么“一定会回来……为了你也不能失败……”之类的,猜想白无痕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做,抑或是想做出什么大事来让自己这个做爹的高看一眼,好放心的交出女儿。
上官锐在心内长长一叹,想起十八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灵儿的娘亲楚玉雁在房间内绣着香囊,而自己也是站在窗下一夜,第二天才决然离去,准备干出一番事业来迎娶玉雁。
只可惜——唉!上官锐又是一叹,开始对白无痕有些惺惺相惜了,而他这样痴情的男人也应该会如自己爱玉雁一样爱灵儿,那么拆散他们,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留下白无痕,却见他从腰间取下一物,很小巧的样子,从窗户中塞了进去,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东西落在了灵儿房间靠窗的桌子上。
然后,白无痕转身大踏步离去,直奔东厢房。
花随风躲在另一棵树上,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上官锐与白无痕,见二人跟木雕一样,一动不动,他郁闷得要死,最后竟在树枝上睡着了,待醒来时,正好看到白无痕离去,随即也悄悄从树上溜下来,直奔东厢房。
东方已现鱼肚白,上官锐长叹一声,这一夜发生的事让他回忆起了从前,心内有些落寞与忧伤,提着剑,没精打采的回去了。
眉儿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目睹了王爷这痴情的一幕,心内酸酸的,直觉里,他觉得王爷一定不会真的放弃灵儿,可能暂时因为国家需要离开,但有一天,大事平定之后,他一定还会回来找灵儿的。
白无痕回到东厢房,拿了自己的剑与包裹,准备趁着天还未亮赶快离开,免得等灵儿醒了又会难舍难分,一出门,刚好与花随风打个照面。
花随风哈欠连连,道:
“怎么?与灵儿道过别了?时间够长的啊,足够一夜春宵了。”
白无痕瞪他一眼,不理他,继续往外走,花随风追在后面,继续揶揄道: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夜里起来小解时,看到灵儿小姐窗户外立着一个黑影,也不知道是谁,唉,可怜可怜,你与灵儿所做的一切,一定是被人偷看去喽——”
“住口!”白无痕眼神冷厉,盯得花随风心中一颤,竟隐隐有些畏惧,做了这么多年王爷,这点威严还是有的。
花随风闷闷的闭嘴,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道:
“你把解药给我,我们各走各的路,你往东,我绝对往西,你往南,我绝对往北,日后见着你就躲着,如何?”
白无痕冷哼一声:“休想!”
如果给了你解药,你贼心不死,再去祸害灵儿可怎么办?白无痕心中想着,虽然讨厌苍蝇一般的花随风,但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赶路烦闷,不高兴时拿他出出气也好。
眉儿紧紧跟在白无痕身后,绷着脸,一言不发,花随风在白无痕那讨了没趣,就来调戏眉儿:
“你看这丫头长得,啧啧,比我睡过的最美的新娘子都漂亮,可惜了,怎么给小白痴做个婢女,啧啧,真是浪费啊!”说着,还动手动脚的,想一亲芳泽。
眉儿不胜其烦,掏出剑来想教训教训他,花随风以为姑娘家家的,一定都是些花拳绣腿,就像灵儿一样,根本伤不到人的。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眉儿可是经过正规训练的王府侍卫,待剑划至眼前时才警觉,幸亏轻功好,闪得快,否则这张俊脸就算是毁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下手这么狠毒,以后看谁敢娶!”花随风悻悻道,却也不敢再毛手毛脚的靠眉儿太近。
上官锐回去之后,躺在床上,想起从前的事,与这个晚上发生的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来到灵儿的房间,推门进去,大傻与二愣子两个懒猪还沉睡不醒,而灵儿也均匀的喘着气,仍在梦乡。
上官锐捡起桌子上那个圆圆的扁扁的小东西,是一块玉雕琢而成,形状如一兽头,做得极为精细,幽幽的泛着淡绿色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非是寻常人能佩带得起的。
有种直觉,这东西一定非同寻常,上官锐揣入怀中,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天已经大亮,他已看到白无痕等三人消失在密林之中。
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上官锐把这块玉拿在太阳底下看,迎着阳光,他越看越心惊,那块玉中,竟然嵌有一条小小的游龙,而且居然还是会动的,正昂着龙头在玉中飞腾,奇怪的是,这么小的一块东西,游龙在里面,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本来只以为是权贵子弟的奢华之物,如今看来,远不是这回事,能配得上用龙玉的,只有皇帝与皇子皇孙,而当今的皇帝年龄应在四十以上,白有迹断不可能是皇帝。
当今的皇帝共有两子,前些天得到消息,说太子白无影病死了,当然,没人会信,都知道是被奸臣所害,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山贼而已,犯不着去关心这些朝廷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