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向岑仲的独女身上。
“可怜哟!突然就天塌了……”
“岑仲只生一个女儿真的是失策!独木难支,那丫头也不像个能顶事的。”
“一看就靠不住,听说身子骨还不好。”
“找的夫君就是个书生,百无一用啊……”
岑府。
满屋缟素,正门大开,一辆又一辆马车鱼贯而入,都是来吊唁的亲朋官商。
仆从来来往往,勉强做到有条不紊。
灵堂气氛低迷,正中挂着“福寿全归”的横匾。
岑烟霞眼睛红肿,透过袅袅青烟,看到那四个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爹做了那么多善事,怎么还是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苍天不公啊……
“霞娘,别哭了,爹在天有灵,会心疼的。”身边的安寄白拿着帕子给岑烟霞擦泪。
岑烟霞咬唇,将泪水咽回去,一次又一次给上完香的宾客鞠躬。
安寄白搀扶着她一同行礼,给足支撑。
作为岑仲唯一的女儿,岑烟霞无疑是最受瞩目的存在。
她穿着素净的丧服,乌压压如墨云的黑发上简单簪几朵小白花,越发显得柔弱无匹。
看着真是可怜啊。
但这种怜惜过了就过了,因为岑烟霞的柔弱不合时宜,岑家的风光要完。
等到所有宾客拜祭完,散落在灵堂各个角落和外面的岑家族人,都朝岑烟霞围拢过去。
她顿时成了被豺狼虎豹包围的小白兔。
为首的族叔岑三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开口就是承继问题。
“霞娘,你爹不肯纳妾,你那个早死的娘肚子又不争气,就你一个丫头片子。”
说到这里不由撇撇嘴,还是个病秧子。
“你爹的香火不能就这么断了,所以我们商量好了,从族里挑个孩子过继给你爹,你也有个兄弟扶持。”
岑三见叉腰扫了族人们一圈,挺起胸膛说道:“举贤不避亲,我的小儿子十岁,他……”
岑烟霞忍无可忍打断,“三叔,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个屁!小儿抱金于闹市,就你想扛起岑家,也不怕被压死!”
谁不知道岑烟霞被娇养得不像话,小时候嫌认字辛苦,岑仲就辞退了女先生。
哼,字都认不全,更别说一丝半点经商的才能。
族人们纷纷附和岑三,七嘴八舌的质疑,字里行间都是看不起岑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