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刚关上门,一个小弟子便来请宋轻衣到兰芳阁赴谷主的家宴,宋轻衣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弟子去了。觥筹交错中,宋轻衣总觉得贺兰昆玉今日举止怪异,似乎有话要说,夜虽已深,老谷主和几位师叔酒兴愈浓,下了酒席还相约亭廊相酌。宋轻衣和贺兰昆玉无心酒桌,早早结伴离开。
两人不约而同地踏上去往别苑的路。
“你有多久没回去了?”贺兰昆玉看似随意地一问。
“记不太清。”
“宋轻衣,你说实话,你对澄娘……”贺兰昆玉被一个急匆匆跑来传信的弟子打断:“大师姐,守夜的人在医师堂抓了一个奸细,谷主现在喝醉了,师兄弟们都等着听你裁决。”
听到奸细两个字宋轻衣立马准备跟通传弟子前往,谁知一向当机立断的贺兰昆玉此刻却犹豫了起来,在弟子的再三催促下才勉强跟着去了医师堂。
到了医师堂,宋轻衣和贺兰昆玉看见被弟子压制的“奸细”,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不过随即,宋轻衣便向弟子们解释道:“这不是奸细,是一位病人,应该是迷路了。”
弟子却拿出一摞贺兰谷的医书资料和名簿,斩钉截铁地说:“人证物证俱在,奸细要向混进谷,自然得找个由头,化装成病人也不是不可。”
宋轻衣仍不甘心:“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奸细,这个人是……”宋轻衣突然想到贺兰昆玉对叶澄娘的身份再三隐瞒,又想到叶澄娘与苗寨的种种联系,还有她身上那蛊,百蛊册上记载,那分明是苗寨用于豢养死士的蛊,不由得犹豫。可是抛开这些分析,宋轻衣不相信叶澄娘会是奸细,虽然他也说不出在人赃俱获的情况下还是相信叶澄娘清白的理由,但是他希望贺兰昆玉能给他一个理由,没想到贺兰昆玉神色复杂地看着叶澄娘,冷冷地说:“把这个奸细关进地牢。”
随后贺兰昆玉跟着压送叶澄娘的弟子一同前往地牢,临走前,瞥了宋轻衣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可怜他,也像是在可怜自己。
宋轻衣曾以为,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叶澄娘,也正因为他的这个曾以为,一道切断了他和贺兰谷的所有情谊,也断了贺兰昆玉的所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