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眸，看着初晚那双令他沉醉的眼睛。
那个人，也有这样一双清亮通透的眼睛，仿佛高山泉水，一尘不染，润到了骨子里。
初晚知道苏墨又在想死去的恋人了，他要她，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双酷似那个女人的眼睛罢了。
活人怎么能取代得了死人呢?
是她太不自量力了。
初晚翻了个身，背靠着苏墨，眼泪越过鼻梁，快速洇进枕头里，除了微微的湿润，什么都没留下。
“我怀孕了。”
初晚听见自己的声音打着颤，带着浓重的鼻音，嘶哑难听。
苏墨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六周了。”初晚叹口气，抬手覆上小腹，心里漫起铺天盖地的苦涩。
她爱苏墨，她想要这个孩子，可她不知道苏墨是怎么想的。
苏墨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两口，拉开窗户将烟蒂丢下楼，语气沉静：“结婚吧。”
“什么?”初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触电一般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墨。
苏墨走过来抱住她，略带自嘲地勾起唇角：“她去世三年了。”
初晚惊喜地仰起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你真的要娶我?”
苏墨重重点头，仿佛下定某种决心：“总不能让咱们的孩子当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吧?”
初晚仿佛听见心里开花的声音，喜极而泣，抱着苏墨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哭哭笑笑：“墨，你真的要娶我，对不对?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快告诉我，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看着惊喜欲狂的初晚，苏墨心里蓦地一软。
这个女人是真的很爱他，只是他始终忘不了死去的苏晴。三年来，初晚无怨无悔地跟着他，现在又怀了孕，他是该给她个交代了。
次日，苏墨召开记者会，高调宣布要订婚的事情，初晚依偎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眉眼间洋溢着即将为人妻、为人母的喜悦。
这一刻，初晚以为，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直到订婚的前一天，苏墨接到一个电话。
她亲眼看着苏墨的眼神变得很复杂，痛苦、愤怒、隐忍……最后化为狂喜。
“晴晴!晴晴!你没死，你回来了，对不对?”
初晚听见那一声“晴晴”的时候，仿佛听见胸腔里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