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进来。”
等家仆退出,吕后客气两句:“先生不闻政治,潇洒超脱。”随后话锋一转,“全然不顾我在宫中焦头烂额,憔悴之极。”
张良脸上挂着笑,一言不语,保持矜持。吕后熟知他城府极深,不肯轻易倾吐心思,就轻轻地问:“先生难道没有听说太子要被废黜之事吗?”
“略有所闻。”张良非常轻松地回答。
“有何感想?”
“此乃陛下家事,臣不敢乱参言。”
“我要先生参预。”吕后激动地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依我与先生患难生死之交,先生不参与也得参与。”
张良早知吕后与戚夫人为了太子位闹得沸沸扬扬,他本来打算保持中立立场,不插手任何一方,前些日子,不断有大臣到他这里鼓动串联,让他劝皇帝刘邦回心转意。他料知该事不像大臣想象的那么简单,干脆闭门不出,谢绝来客,其实他的大脑并没有停止运转,为这件事他默筹多时,胸中早有妙计良策。他猜想吕后迟早会来求他,没想到吕后这么快就找到门上,他敛住脸上笑容,突然问一句:“皇上所忧为何?”
“如意母子安危。”
“皇后知其一,不知其二。”张良摇头叹息说:“皇上真正的担忧在于太子难驭天下。”
“那可怎么好?”吕后焦急地问。
“太子懦弱的形象在皇帝的眼中改变不了,唯一的办法在于让太子羽冀丰满,羽冀的力量强大了,天下何愁驾驭!”张良十分轻巧地说出一番大道理。
吕后如醍醐贯顶,顷刻间大彻大悟,高兴地问:“那又何以丰满太子的羽冀?”
张良悠然不慌地说:“在茫茫的商山中,有四个隐居不出的大儒,他们一个叫东园公,一个叫夏黄公,一个叫绮里季,一个叫甪里,皇上开国之后,多次礼聘他们出山相助,他们以为皇上慢待儒生,死活不肯入朝应征,倘若太子能招致殿前,乐为效用,皇上对太子必然另眼相看。”
“能有如此神奇?”
“臣敢百分之百肯定。”张良十分自信地结束他与吕后的谈话。
吕后从留侯家出来,回头看到张良那张皎好的脸在月光下依然笑容可掬,依然宠辱不惊,心中暗暗佩服:“留侯,真不愧一代帝王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