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去医院，可总裁最后的愿望，你就满足他吧。他的时间不多了……”宋先进把话哽在了喉咙里。
后座上人没有一丝表情，眼睛依旧闭着，冰凉的薄唇动了动，“还没死？”
宋先进沉默了。
半晌，才说道:“少城，他是你爷爷，难道连最后一面你也不想见？”
席少城抬起眼睛，深邃而锐利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宋老，你觉得有必要吗？”
宋先进不单是席盛风的左臂右膀，也是席家资质最老的管家，他是看着席少城长大的，爷孙两之间的矛盾他最清楚不过了。
可如今，老总裁在医院还续着一口气，就是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孙儿啊……想到这里，宋先进眼里划过一抹痛色。
“应该去的。再大的恩怨，在人去世之前都已经了清了。血浓于水，其实总裁他……真的很爱你……”有些话压在宋先进心里太久，以至于现在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席少城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缕嘲讽，“根深蒂固呢，死了带进土里？”他可不觉得，有些恩怨死了就能一笔勾销。
宋先进拧眉，略有不满得说:“少城，我不希望你后悔。”
“行了，让我再考虑几天。”席少城望着布满水汽的车窗，说得那般漫不经心。
他擦开一片视野，窗外倒退的街景只有一片单调的颜色，车里暖气开得很大，飘雪被风卷着粘在玻璃上，瞬间化成几股水流。
窗上倒映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线条冷硬，眼里翻滚的情绪起起落落。
雪还在簌簌得下着，车子越开越慢，快要进入内环时突然熄了火。
“少爷，发动机进水了，前面的雪太厚，不能再往前开了。”
席少城像是没有听到，依旧专注窗外，关伟为难得看向宋先进。
宋先进说道:“少城，回席宅吧，或者……去医院？”
“没必要。”
声音冷冷的，关伟心里苦不叫迭，懊恼得抓抓头，少爷，你意思是走还是不走？就在他准备重新发动油门时，只听见不冷不热的声音——
“下车吧。”
车停在路边，席少城推开车门，锃亮的皮鞋陷进松软的雪地里，半个身子探出来时宋先进已经为他撑好了伞。一点雪屑也没有沾到，关伟就把厚实的羽绒服给他披上了。
